唐依雪跪坐在亦天航身旁,撕下衣襟便帮亦天航处理起伤口来,待包扎好各处伤口,便要给亦天航披上衣服,那纤纤玉手却鬼使神差、略有颤抖地抚摸着那一条条伤疤,看着那墨色麒麟刺青,脑中细想起种种过往。
古墓初见,刀剑相向,都欲置对方于死地,却莫名其妙被其挟持有了肌肤之亲。
垫江截杀,本是誓除此贼,却中了己奉大哥的迷药,这人却是等我苏醒,方才离去。
都庆城外,一场闹剧,被他当众亲吻轻薄毁了清誉。
官道相遇,处处杀招,他却又手下留情,本欲求死,却又被他所救。
这点点滴滴、恩怨纠葛,只怕此生再也割不断、理不清了。
“摸够了吗?”唐依雪正暗自神伤,却突然听到这四个字,那玉手如同触电般缩回,显然是那登徒子醒了。
“本姑娘见你昏迷,便帮你包扎伤口,省得你失血过多死了,本姑娘再落一个见死不救的下场。”唐依雪急忙解释道。
“你我本就是仇敌,何来见死不救一说,虽说我几次三番未曾杀你,那是因为余巳仁那胖子。”亦天航强撑着坐起,边穿衣边说道。
唐依雪脸上莫名失落,听到余巳仁三字,却又问道:“余巳仁可是我那己奉兄长?他可还好?”
“那胖子已到护蜀军做事,有了官身,你唐门也未必敢轻易动他了,只要不战死沙场,性命无忧。”
亦天航边说边穿上了上衣,盘膝一坐便要运功调息,又见身旁跪坐着的佳人在傍晚凉风下已有些瑟瑟发抖,于心不忍,便强撑着起身,说道:“天色已晚,这深山野林难免有猛兽出没,你我还是尽快寻个人家落脚为好。”
这二人略一收拾便继续上路了,此时这亦天航也不便再点唐依雪穴道横放于马鞍前,两人便一前一后骑着这一匹马往官道方向走。
山路颠簸,唐依雪在前、亦天航在后,紧紧相依,唐依雪面色泛红、亦天航身子僵硬。
天色昏暗,二人早已不记得来路,兜兜转转竟是找不回官道了,二人就这样信马由缰,走了良久方才找到林中的一处木屋。
屋外十步范围内的草丛树木被砍伐过,弄出了好大一块空地,像是山中猎户、樵夫落脚的地方,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两人便径自进去了。
这屋内布局还算宽敞,足够四五人休息,收拾的也算干净,一应物件都齐备,堂屋中央还有处熄灭的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口铁锅,亦天航找来干柴生了火,二人围着火光坐着,夜色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心中各起涟漪,却又相对无言,不久便各自睡下了。
半夜子时,亦天航突然被开门声惊醒,只见月色下,一大汉站在门口,右手提着一把九环刀,左手拖着一人不知死活,门外叽叽喳喳还有人声,也不知几人来此。
这大汉也发觉屋内有人,低声道:“屋内何人?老子的地盘也敢乱闯!”
唐依雪也被这嘈杂声惊醒,亦天航此时已起身持剑戒备,开口说道:“在下赶路误了时辰,不得已前来投宿,见屋主不在便冒昧进来了,既然阁下不好客,那我等离开便是,这有十两散碎银子,权当房钱。”
“哦?原来是来投宿的,呵呵,无事、无事,老子还以为是蟊贼,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人和钱财都留下吧!哈哈哈哈~~~”那壮汉极为狂妄地大笑着,这明显不是善类,只怕是以劫道为生的贼匪。
“此地临近青城山,你等竟敢在此行凶,不知你是无知蠢货还是嫌命长了!”唐依雪根本就不惧这等贼寇,便开了口。
唐依雪这一说话不要紧,那大汉两眼放光大喜道:“弟兄们,这里竟然还有个女扮男装的傻娘们~哈哈,你二人还真是够糊涂的,这里离着青城山上百里路呢,哈哈,今夜真是收获颇丰,杀了这小子,留下那娘们好好快活一番!”
“混账!本姑娘先杀了你!”
唐见雪说罢便出手了,已是打出数枚暗器,大汉却是抡起手中那人,将暗器尽数挡了,顺手又将手里那人扔向亦天航,挥舞着大刀便杀了进来,门外的几个贼匪也是各拔兵器戒备。
亦天航闪身挡到唐依雪身前,低声说道:“此人功力不俗,小心应对。”
唐依雪见亦天航将她护在身后,心中一阵悸动,看着身前这英武的身姿,竟一时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