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融闻言惶恐不安,急忙解释道:“回殿下,四十年前圣上被奸人所害,宫中大乱,微臣得皇后之令护卫皇子突围,却被姬氏爪牙埋伏,微臣无能,众皇子尽被贼人所害,微臣重伤跌落山涧,死里逃生活得一命。”
“也罢,就当你是前周忠臣好了,你若想害我又岂会跟我多些言语?”亦天航对齐融的片面之词可不尽信,但眼前这老者自降身份要认他为主,何乐而不为呢?
“敢问殿下为哪位王爷的后人?殿下如今不过二十余岁,而我大周亡于四十年前,您这刺青又是如何纹的?”齐融虽然确信这麒麟刺青是真,但眼前这年轻人的岁数却满是疑点,犹豫了片刻终于问了出来。
亦天航看着眼前这谨慎的老者,说道:“看来你还真是我徐氏的忠臣,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汉平王之后。当年大乱之时,汉平王府近卫高手曹杭携我父成功突围,那年父亲大人已有七八岁矣,主仆二人避祸蜀地,为掩人耳目谎称兄弟二人逃难到此,后娶妻生子过了老百姓的日子,我这刺青便是曹伯伯给我纹的。”
“原是汉平王世子之后,还请饶恕微臣无礼之举,不知世子与曹大人身在何处?”齐融恭敬地回道。
亦天航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十几年前蜀地遭逢大旱,又起瘟疫,只剩我活了下来,幸得恩师收养、教习武艺才有今日。喏,这是我汉平王府的腰牌。”
亦天航手里握着一块质地古朴的牌子,虽是握在手中,但隐约可见那腰牌上傲睨万物的麒麟。
“啊?!不想王世子与曹兄竟然死于瘟疫!”齐融惊诧之下并未接过腰牌,只是茫然间继续说道:“殿下是汉平王后人,如此便说得通了,曹兄本是宫廷侍卫,被汉平王赏识要到了王府任差,其曹家世代为皇室效命,曹家人更是文武全才,这麒麟刺青除了宫廷几位御医知晓其中手法和奥秘,便只有曹家了。”
齐融回过神来,猛地单膝跪地叩拜道:“微臣死罪,竟让皇族之后造此劫难!殿下这一身伤疤是何人所为?微臣必将其剁为肉泥!”
“呵呵,不必,造成这些伤痕的人早就死在我的剑下了。我也没想到,四十年了,这世间竟然还有我周朝忠臣,还是位凶名在外的唐门高手。”亦天航略有讥讽地说道。
齐融闻言一脸羞愧,说道:“微臣找寻皇室遗孤二十余年苦无所获,又愤恨世人无情,不过三十载就将我大周忘得一干二净,所以行事毫不留情面,在江湖上恶名昭著,心灰意冷之下,十年前受唐万雄之邀入蜀做了唐门长老。”
“你不必跟我解释,我也并非温良谦恭之辈,你既已认我,可有何打算?”亦天航可不管齐融是正是邪,只要是自己人就好,这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微臣力薄,但愿自此追随殿下左右,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不可,你我今日就当未曾见过,我要称雄西南,需你在唐门助我一臂之力。”亦天航上前扶起齐融说道。
“这?殿下已有谋划?”齐融闻言略一愣,问道。
“国仇家恨!我虽无列祖列宗睥睨天下之英雄气,但身为徐氏后人岂能苟且偷生,任由仇人逍遥自在!”亦天航少有的一脸郑重地说道。
“微臣领命,只是那二人如何处置?微臣看到皇族刺青,一时过于激动,却是暴露了殿下的身份。”齐融看向刘卿元二人,眼中闪过厉色。
“你是说刘卿元与邢宗良?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亦天航可不想让那两位因这事丧命。
“微臣冒昧,敢问殿下尊讳?”
“徐亦航,现今冒名亦天航。”
“谢殿下。”
这亦天航万万没想到,过了几十年了,在此地竟然还有大周的忠犬。
当年其父临死前才告诉亦天航身世,那时亦天航年幼,根本不知其中滋味,直到恩师施翊出现,教他武艺、传他兵法、讲述伦理纲常,有意无意引出他的仇恨,他才有了复仇的念头,如今再回过头来想想,师父应是知道他的身世的。
齐融走了,按照亦天航的命令暂且回避,毕竟齐融还要回唐门,不能让唐依雪等唐门弟子瞧出了端倪。
这时邢宗良在刘卿元相助下已将体内毒素逼出,亦天航和刘卿元、邢宗良说了实情,嘱托二人保守秘密。
刘卿元听后肃然说道:“我绝刀门四十年前拱卫大周,四十年后岂会二心?既然皇室血脉尚在人世,门派上下自当全力维护!”
邢宗良更是豪气干云:“不管你是谁,你就是老邢我过命的弟兄,就算你今后要掀翻这天下,老邢我也舍命相陪!”
这三人话已说清,便去找唐己奉,来到凉亭却见唐己奉满脸是血躺在地上,那唐依雪仍在石椅上躺着。
邢宗良急忙上前查看唐己奉的伤势,说道:“皮外伤,无妨。”一抬头却又看见凉亭石柱上满是血迹,暗道:“难道这胖子是自己撞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