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秉平自是气急,心想这王八蛋真是胆大妄为、不知好歹,不等唐三意开口,便一把将那女弟子护到身后,喝道:“唐四爷!你家这少门主也忒过分!欺我天剑门无人吗?!”
唐三意正在沿着石壁找寻机关,被这一声喝吓了一哆嗦,还没等开口,便又听任秉平喝道:“列剑阵!”
要说这任秉平的武功,自是远不如上官律,比之梁皎、邢宗良也是不及,天剑门所依仗的便是剑阵“飞星追云月”。
唐三意一见任秉平要动真格的,竟然摆出了七人剑阵,急忙呵斥唐冠杰,赶上前来拉着这黑瘦恶少去一旁低声言语。
唐冠杰这才彻底消停了,向任秉平一拱手,算是赔了不是,心中却自是记恨上了。
不多时,唐门招呼天剑门一同走向棺椁处,只见唐三意指挥弟子将墙壁处那具尸骸搬离,在墙角那寻找些什么。
此时正在闭目运功逼毒的上官律、刘卿元、仲化通三人根本没功夫去管,都暗自庆幸刚刚有天剑门出手,不然在此中毒的情形下,上官律、刘卿元拼了老命也未必能护了冉、凌两个小辈周全,而唐门没有趁机要了众人性命已是大发善心了。
唐三意在那墙角处捣鼓了片刻,突然起身轻声说道:“好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机关转动之声,那厚重的石棺竟缓缓向左移动,棺椁下方竟是通向下层的石阶,众人见状大喜。
唐三意、任秉平二人同时开口:“下!”
待这十数人尽皆进入棺椁下的密道后,上官律三人便也晕死了过去。
唐三意的武功在江湖上只能排个三等,与邢宗良、梁皎差不多,但这使毒的功夫却是一等一,这次下毒可是一点也没留手,使的毒药名曰“化气散”。
这化气散呈白色粉末状,瓷瓶密封保存,极易挥发,气化后无色无味,不仅可使人昏睡,更可使中毒之人短时间内内力涣散,难以运气,即使是上官律、刘卿元、仲化通这等一流高手也是难防。
又不多时,公孙自在却是睁开双眼,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呵呵一笑,自言道:“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岂会中了尔等雕虫小技。”
公孙自在一掠身便到了那墙角处,原是那移动棺椁的机关就在尸骸身后,移走尸骸敲打墙面石砖,其中一块可旋转推入,里面便是锁眼,现在那钥匙还插在上面。
公孙自在思量片刻,便往那棺椁下的密道里去了。
片刻后,江湖散人中的一黑衣中年男子也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只看向棺椁处,这中年男子竟是山脚处与人争斗的蒋威,只是高瘦了不少。
这蒋威略一思量,抄起石阶上那锈迹斑斑的长剑,也跟了进去。
人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外乎如此而已。
此时枢阳山下一处密林里,一男子手脚被反绑着,口里塞着麻布,哼哼唧唧、极尽挣扎,赫然便是蒋威。
却说那唐门、天剑门下了石阶,沿着密道没走多远,虽未遇到机关陷阱,却又出现一处岔口两条道路,两派商议之后各选了一路,唐门选的左路,天剑门选的右路,分开行事。
唐三意领着众弟子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行,行约半个时辰,又到达一处石室,这一路机关尽被唐三意破解,但还是死了一名弟子,轻伤两名弟子。
这间石室的空间比那圆拱形石室小了近半,只有十几处兵器架子,上面摆放的兵器早已腐朽不堪,毫无价值,这一行人分散开来,找寻下一出口。
而天剑门任秉平这一路人马,情况就比较惨了,唐门以擅长机关、暗器、毒药称雄西川,这天剑门可不懂机关那一套,半个时辰过去,还在通道里艰难前行,纵是极为小心,步步试探,却已丧生三人,重伤一人,其余人等尽皆带伤。
这任秉平虽然年纪不大,仅三十出头,却是颇有头脑,当即下令带上伤者原路退回,又羞于面对青城等门派,几人只好在这通道内寻了个地疗伤休整。
公孙自在一路尾随,选了天剑门这条道,全程目睹了任秉平等人的惨状,这老头一见天剑门折回便也迅速折返,本打算再往唐门那条通道探去,却又不想招惹那唐家叔侄,索性便回了圆拱形石室。
假冒的蒋威早进了左边的通道,避过唐三意设计的几处暗器机关,此刻正在那石室外通道内隐藏,窥探唐门。
公孙自在不得已折回圆拱形石室,正要略作休整却察觉少了蒋威,心中诧异但也未作理会,自顾自地打坐休憩,不多时竟鼾声如雷,这老头竟然睡着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鸣金声起,已到傍晚,公孙自在眼皮微抬,瞄了瞄被毒倒的各派人物,正要起身挨个瞅瞅,却见上官律醒了过来,二人点头示意。
绝刀门刘卿元、八卦派仲化通及各派人马相继苏醒,各自运气调息后,众人相视。
仲化通首先开口道:“技不如人,中了招,也不怪他人,只是不知这唐门、天剑门此时已到何处,这墓中宝物若是尽被这两派收入囊中,我等可算是白来一趟。”
这仲化通四十七八岁,身高体壮、满脸络腮胡,一身黑底白边的短袍,腰挎一柄鬼头刀,极为威武。
仲化通本是江湖豪侠,与八卦派掌门商道景是生死之交,前些年应商道景之邀做了八卦派的客卿,一直帮衬打理门派事务,在齐地享有盛名,其所学武功是数十年前一灭门大派的武学遗本“燃木刀诀”,一身功力更是与商道景不分伯仲。
说到这武学遗本,金刚宗也是如此,靠着那灭门大派的两本半武学硬生生的撑起一个门派,在江南楚地颇有名气。
此时这石室中人均一脸怒气,各派弟子多有起哄与唐门一决生死者,众人虽是不忿,但也未失理智,都看向了上官律、刘卿元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