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江山先送她回家休息让老爸照顾,然后去找了大队的书记大伯帮忙。
有大队书记出面,很快屯里的人都来到了秋生家帮忙,不大的院子里很快挤满了人。
罗寡妇死的太突然了,什么都没有准备,武江山也什么都不懂。
只听着需要什么东西,就开车跑去镇里买。
来来回回折腾许多趟,灵堂搭起来了,棺材从屯里提前准备好的老人手里高价买来了。
门外挂了纸帆,孝衣孝帽也都被屯里手快的婶子给缝出来了。
罗寡妇躺在门板子上,搁在外屋地上。
这边的规矩是要停尸三天才能出殡。
秋生披麻戴孝,跪在他妈身边,也哭不出来了,就静静的看着。
武江山也戴了孝,有大队书记那些长辈们安排,他只管出钱,却也有空陪着秋生。
正想着这孩子以后怎么办?大队书记过来喊他,把他叫到了一边。
“你问问秋生,怎么联系他姥姥家那边人?怎么都得通知一声啊?”
武江山点点头,走到秋生边上蹲下:“小叔,你姥家还有什么人?”
秋生也不说话,就盯着他妈看。
“小叔,我小奶没了,得告诉你姥家的人叫他们过来看一眼。”
秋生缓缓摇头:“我姥儿都没了,我大舅二舅他们不能来,不用告诉了。”
小小的秋生心里什么都明白:“我妈早都不跟他们来往了,他们嫌我家穷,害怕我妈跟他们借钱。”
“那就不找了。”
武江山把这事告诉了大队书记,书记大伯愁的直叹气。
“关系好不好先两说,你这不告诉,以后他姥家那边人肯定得挑理。再说秋生以后咋办,也得跟那边商量不是?”
书记大伯想了想:“江山啊,你跑一趟吧?我记得她娘家在石庙那边麦屯住,你去打听打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咱们武屯不能不把事办周全了。”
武江山闻言觉得也对,怎么都得叫亲人来见最后一面。
“行,我去一趟,对了,我小奶叫啥名啊?”
这些年大伙都喊罗寡妇,还真不知道大名儿叫啥。
书记大伯一时也被问懵了,这屯里的女人,一边都是按辈分的喊,谁家媳妇,谁婶子,名字还真不怎么用。
“我去大队翻翻本啊,土地登记册上有。”
书记大伯一路小跑去翻找罗寡妇的名字去了,武江山看了看时间,这都上午了。
他又走到秋生跟前:“小叔,得办好几天呢,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吃完了睡一会儿再跪。”
秋生摇头:“大侄子,你不用管我,我不累,我想多陪陪我妈,以后...”
“以后我...我就见不着了...妈...”这句话说完,秋生再也忍不住了,又放声大哭。
武江山拍着他瘦弱的背,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书记大伯拿着钉线的册子回来了,拉着泪眼朦胧的武江山到一边给他看。
武江山抹了把眼泪,看了眼册子,又回头看了看静静躺着的小奶和可怜的秋生。
屯里人人私底下都喊罗寡妇,没人知道这个苦命的寡妇原来有个这么美的名字。
“罗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