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江山把他带回来的大麻袋,都倒在了院里。
宋香君凑到跟前,差点被熏了个跟头。
“你这是去省城划拉破烂啦?”
“老妈你眼光不错,这就是破烂,花钱收的。”
宋香君摸摸武江山脑袋:“也不烧啊,咋还说胡话?”
武江山笑嘻嘻的,捡出那两条牛仔裤和花衬衫:“妈,帮我给这些洗了呗?”
宋香君嫌弃的翻看了一下:“你这是捡的谁的裤子?这料子倒是厚实。”
“好看吧?回头我挣钱了,给你买条新的。”
“我可不穿这个,怪模怪样的。”嘴里嫌弃着,还是把衣服裤子拎走拿去洗了。
武江山找了个小板凳,坐院里开始摆弄那些破溜冰鞋。
这东西还真没啥技术含量,就是他没认识的会车床的人,做不了标准配件。
花钱从外地买,按那溜冰场老板的话说,不值当。
去厦子里翻出螺丝刀等工具,武江山闷头就开始拆装。
刚收拾出一只来,老妈又匆匆走过来了,甩给他一个粉色小钱包。
“这是啥?哪来的?”
武江山看了眼:“哦,就我救的那个女孩的,赔我的医药费。你把钱掏出来给我,钱包你拿去用吧。”
宋香君翻了翻钱包,把里面钱掏出来先数了一遍,然后递给武江山:“好好揣着,别乱花。”
然后看看小钱包,纯皮的,还挺新,不过这颜色太嫩了,不适合她。
也就一块给了武江山:“要不给你姐用吧。”
武江山都接过来,一起塞裤兜里了:“下回我给你买更好的。”
“你就嘴好。”宋香君撇撇嘴,转身走了。
一直摆弄到下午三点多,才凑出了三双一样大小的。
还剩下一堆五马分尸的,武江山把上面能用的零件,包括鞋带都拆了下来,剩下的破皮革鞋面和鞋帮子都收拾到了厨房里,留着烧火。
他把拼好的鞋放起来,去后院打水冲了澡,上奶奶屋里翻出一身旧衣裳往身上套,然后就四仰八叉的躺到炕上去。
扭头看了眼炕头墙上挂着的日历牌,1986年6月28日,周六。
高考是七月初,没几天了,得赶在学生开学前把摊子支棱起来才行。
爷爷去了地里,奶奶看他躺的老老实实,以为他没睡晌午觉现在困了,就从炕柜里拿出一条碎布头拼的夏被给他搭在身上。
然后坐武江山身边,稀罕的摸着她大孙的脑袋。
本来真不打算睡的,可被奶奶这么摸着脑袋,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被奶奶哄睡觉的时候一样。
武江山不知不觉的,就合上了眼睛。
另一边,仲大古抹了把汗,这几日在苇塘晒的更黑了。
他看着身边的水桶,里面的鱼活蹦乱跳,想着这几日的收入,黑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也不知道武江山啥时候能回来,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歇了口气,仲大古把水桶绑在自行车上,用最快的速度蹬回了家。
到家赶紧把鱼收拾出来,然后下锅炖。
这几日他中午卖完了头天晚上的,下午还去苇塘。
傍晚卖完了,晚上还去抓嘟噜蟹子,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简直是拼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