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君把钱塞回武江山的破包里,然后又从炕柜里翻出块布来包上,塞到了炕柜最里头的角落里,
又拿衣服啥的给压在上面,藏的真是严严实实。
“哎,咱还说上哪挣钱给江山娶媳妇,人孩子自个就挣上了。”
宋香君脸上带着对儿子的自豪:“当初我怀这俩孩子的时候,孩子姥儿就找上屯刘半仙看过,人家当时就说了,我这俩孩子,将来指定出息。”
“老搞那封建迷信的东西。”
武绍棠哼了一声,检查了一下门,门没坏,他给门插上,也上了炕,
躺到炕头,看到媳妇一直盯着那炕柜,没好气的说了句:“没见过钱的样儿。”
宋香君没理他这句,把灯关了,也躺下了,可怎么能睡着呢?
过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推了推武绍棠:“你说,咱怎么跟老爷子说?这事儿吧,不是孩子想的那么简单。”
武绍棠没动静,宋香君继续道:“不能像小双说的那么做,要出钱,大伙一块出,咱们可以多出点,要不然,他两个伯伯心里好有意见了。爸又不是就生了你一个,叫外人知道了怎么看?”
“哼,老娘们就是寻思的多。”
武绍棠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媳妇,可多年夫妻,宋香君知道,他还是听进去了。
第二天一早,刚吃了早饭,武江山就拉着他爸要去镇里,爷奶问去干啥,武江山就说快毕业了,叫他爸陪着去趟学校。
一听是这事,爷奶就叫他们赶快去。
武绍棠许是昨晚被儿子说的话给影响了,走前跟老爷子说,叫他别下地干活了,在家歇歇。
二伯娘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嘀咕:“一共就这么几个劳动力,都不干叫谁干?”
碍于这是嫂子,武绍棠不好说什么,却是心里膈应的很,
爷摆摆手,叫他们别操心,赶紧去办正事。
武江山是小辈,也不好说什么,拉着他爸,爷俩出了家门。
......
仲大古一早就开始忙活,昨晚他骑自行车去捡了一桶嘟噜蟹,
早上起床,站在锅边先回想了一下放调料的顺序,然后才开始做。
等到满屋飘香的时候,仲大古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夹了只嘟噜蟹子尝了尝,好吃,但总感觉比武江山做的要差点。
烧了热水,把头一天用过的盆子刷的干干净净,武江山说过,好吃是其次,干净卫生才是最重要,
仲大古就像是武江山手底下的士兵,对他的话从来都是贯彻执行。
等仲大古推着自行车,卡着下班前的时间过去针织厂的时候,
竟意外的看见武江山跟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江山,你咋来了,你不是说要去省城吗?”
武江山朝他爸那看了眼,两手一摊:“没办法啊,我家老头不相信那些钱是我挣的,非要来个眼见为实。”
仲大古一听,眼前这男人竟然是武江山的爸爸,顿时手足无措,磕磕绊绊的喊了声:“叔叔。”
武绍棠点点头,看了眼这个跟自家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长得又黑又瘦,
脚上的鞋都烂了,两个脚指头露在外面,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
比他们下地干活穿的衣裳都破。
好在,武家不住在镇里,武绍棠没听说过仲大古家里的事,所以对他也没啥不好的印象。
“爸,他叫仲大古,是我好哥们,这小摊是我俩一起干的,之前都是大古帮我抓鱼,我来卖。”
武绍棠早就注意到自行车上那两盆红彤彤的鱼虾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