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笑眯眯地说:“夫君,我今日起给你布置了药浴,配合针灸按摩,很快就能让你站起来了。”
孤夜辰低声说:“这么急着让本王站起来?”
“不然呢?难道夫君想一直坐在轮椅上?”
楚灵撇嘴,“而且,我若是跑了,夫君也要有腿来追我不是?”
孤夜辰:“……”
这丫头,尽会说气话。
如今他是当真不怕她逃跑了,不过也猜测过,她是不是突然出了什么意外,可能只是想给他解毒,然后……离开他。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只想多与她相处些时间。
楚灵已经上前来,“这个夜七,也是不懂得帮忙。”
她有点埋怨。
孤夜辰这么大高个,她一个人哪里有办法。
她刚刚把孤夜辰扶起,本以为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没想到……男人好像也使了力,竟然跟着起身。
“娇娇,你帮本王宽衣?”
男人蓦然站起来时,身姿颀长,高过楚灵整整一个脑袋,楚灵只能挨到他的肩膀位置。
楚灵还得抬头与他对视。
她懵了一瞬,轻轻嗯了声说:“好。”
实际上,两人此时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她小鸟依人地倚在他怀里,他宽大的胸膛将她揽在怀里。
楚灵真的没有使力……
她猜测,可能他的腿是恢复了一点知觉的。
她迅速给他宽衣。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剥他衣裳了。
扶着他进了浴桶。
药浴的气味扑鼻而来,不是刺鼻的,但是浓郁,也有点沁人心脾。
楚灵给他揉了揉肩膀,纤细的手指慢慢摸到了他面具边缘,“夫君,药浴还戴着啊?”
好可惜啊。
看不见脸,那她今天给他药浴结束后注定是要失眠了。
原本阖眸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眸子,他的眼睫纤长,那双凤眸哪怕落在面具后亦是锐利无双。
他缓缓拉开她的手指,低声说:“不要闹。”
楚灵红唇微撇,不由得好笑:“夫君,我忽然在想,你平日里不会连脸都不喜吧?这面具不肯取下,还是你只是不想让我看见?”
指不定在夜七伺候的时候,他是不会戴面具的。
想到这种可能,她有点失落。
说到底还是他现在对她是戒备的,不信任她。
孤夜辰慢慢转过视线,定定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低声说:“你给本王药浴,是治病,还是看脸?”
一句话点出她的目的不纯。
突然被点出了心思,楚灵也不知是好笑还是心酸。
“当然是治病。”
“只不过你不洗脸,我就……”
楚灵红唇微撇。
怕也是第一次有人会质疑堂堂摄政王竟然不洗脸?
可饶是如此,他竟然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他缓缓转开视线,只是说:“不洗脸就不洗脸吧。”
楚灵:???
孤夜辰这男人,在她面前,连不洗脸都承认了,这还是她所认为的那个杀伐果断、孤绝骇人的男人?
楚灵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再没有说话。
药浴结束,她给他擦干身体、更衣,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瞳孔缩了缩。
他以前可是西楚国的战神,是战场上的神话,没有一次落败过。
可就是这样的高傲的男人,却在那场北西大战上中毒,跌落神坛。
北西指的是北凉国与西楚国大战。
她总有耳闻民间传言,那一场败仗让西楚国出让了五座城池,也是孤夜辰的唯一败绩。
毒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他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