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的就回去做伙计,像当年一样吃着炊饼偷听先生说书。”
“你啊你……”
“还请陈先生回茶楼说书。”
曹发拱手低头,没了方才嬉笑的模样,说话也认真了许多。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不了,陈某当年只是讨一时之趣罢了,而且如今茶楼也不缺说书先生了。”
“先……”
曹发话才道出一字,便被陈长生打断了。
陈长生问道:“金三爷呢?他后来回来了吗?”
曹发心中微叹,也不再提请先生回去的事。
随即他说道:“金三爷他人倒是没回来……”
“听你这话,好像是回来了又没回来。”
曹发舒了口气,说道:“当年的时候我怕金三爷是寻了短见,说来也是怪我当时说了些狠话,不然金三爷也不见得会走。”
“心里愧疚了许久,后来是在来年开春的时候,有几位江湖中人来了茶楼,带回了书信一封,还有几篇小记,都是金三爷亲笔。”
“也是从信中才了解到,金三爷离开青山城后便随着商队去了沿海。”
金三爷起初时只是想去沿海寻一些机会,听说那里做蚌工很是找钱,于是便去了,但这路上却不太容易,先是在庙里听过路的江湖人说了一些山野鬼怪,后来又误入了妖怪洞府,一路上奇妙无比……
后来他便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了下来,身上无数不多的钱财,都买了纸与墨。
快到沿海的时候,金三爷才书信一封,托了几位顺路的江湖人将书信与这一路上的见闻带到了青山城。
“后来每过半年,便会有一封书信寄回,有时候在开春,有时候在冬末,没个准确的时日。”
“也是从信中了解到,金三爷在沿海挖到了一颗顶好的蚌珠,赚了不少银子,后来便离开了那里,说是想到处看看,寻仙访踪,将所见都记录下来。”
“如今曹某讲的书,大多也都出自金三爷的文笔。”
“虽然书信不断,但多年不见,还是不曾见金三爷回来。”
陈长生道:“或许金三爷志在大江南北呢?”
曹发听后道:“那自然是最好。”
陈长生听后道:“陈某倒是对金三爷的见闻很是好奇,改日去了茶楼,得好好听你说说。”
“先生尽管来便是。”
曹发在院子里待到了深夜,两人相谈甚欢,若不是天色太晚,他还有些舍不得离去。
但遗憾也是有的,大概就是陈先生不愿意再回台上说书了。
曹发可是一直等着先生回来呢。
但先生不愿意,他却也不能强求,能再见到先生,他已经很是知足了。
……
夜色迷离,月光洒落进了院里,好似披上了一层白净的衣裳。
陈长生在院里闲坐了片刻后却又出了门。
趁着夜色,出了青山城。
随身只带了一壶桃儿酒,他打算去祭奠一下老友。
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人去祭拜他。
过去说上些话,免得他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