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同一时刻朝着对方望去。
赵贞走上前来,拱手道:“赵兴隆。”
“赵兄特意在此等着我?”商陆笑问道。
“你我都是明白这幅画有所不凡的人,方才那人问我们看山水还是看人,我二人前后不同,却答了同一个答案。”
赵贞笑着,道了一句:“既是眼光相同,何不同路而行?”
商陆听后思索了一下,问道:“我欲南下,顺江入河再至南方边域之地,赵兄顺路否?”
赵贞听后倒是一顿,有些意外道:“我之去处,亦是如此,入河过后到衍县,再转陆路至安宁县。”
商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却又很快淡了下去。
“竟有八成顺路。”商陆说道。
赵贞听后说道:“同路而行?”
商陆思索了一下,随即笑着答应道:“善!”
此二人于此结伴,乘快马一同离开了长春府。
而在那暗处,两队人马紧跟其后。
让人觉得意外的是,这两伙人各藏一处,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对方。
二者到了通天江后便乘上了一艘大船。
他们站在那船头闲聊,互相说道。
商陆说道:“想当年我便是坐着这艘船北上的,一去数十年,如今再回来,这眼中光景,真是大不一样了。”
赵贞点头道:“经历了战乱许多地方重修再造,自然有所不同了。”
“这倒是,不过相比起当初的时候,天下倒是更加乱了。”
“乱?”
赵贞来了兴致,问道:“乱在何处?”
“差异。”
商陆说道:“以前有位高人与我说起过,国家之兴亡民生至关重要,但如今大襄为主八年之久,可这天下却仍旧是零零散散的,襄人瞧不起景人,景人便更不愿归纳了。”
“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南北差异,北地襄人居多,南域以景人居多,这样一来,这家国便如分裂了一般,难以长存。”
赵贞听了这一番话后却是否认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愿意归纳,也不见得真心如何,五年前襄王几次平叛,杀天下三成景人,造反之辈,最终都难逃一死,杀到他们怕,便不会有分裂之象了。”
商陆听后笑问道:“我可听说几年前南域出现了一伙叛军,襄王派兵平叛,却吃了个大亏。”
“翻不起风浪。”赵贞说道。
商陆说道:“关于赵凶说的以杀止杀我不敢苟同,这天下江山,并不是用杀就能稳固的,打天下当有旷世雄胆,在这一点上陆某佩服襄王,但守天下却要有仁善之心,就算是假仁假善亦可成事,在这一点上襄王却是做的一塌糊涂。”
赵贞听后嗤笑一声,说道:“景人行反贼之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才是安稳天下之策,否则日后必成大乱。”
“杀的完吗?”
“就算杀不完,也要杀到他们怕,铁甲长刀,封喉绝命,届时孤影难成双,天下便彻底太平了。”
商陆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赵贞道:“赵兄话语之间虽说戾气极重,但却又不缺雄心,我二人各有己见,想来是谁都不会服谁的。”
赵贞眉头舒展,他平静问道:“那按你说,该如何做才对?”
商陆摇了摇头,说道:“有何意义呢?赵兄固执,若是不亲眼所见,怕是是永远都只会遵循着自我。”
赵贞听后沉默了下来,他看向了那广阔的江面。
他不认为自己有何错。
如今天下之乱象,唯有心狠刀快,才可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