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最先挑事的岭南兵被绳标头贯穿,血花溅到周围人脸上。那人颤抖地凝视自己滋血的肩头……
那人手上的刀哐当坠地,诸理单手拽紧绳子猛一用力,那人被肩头贯穿的绳标扯着从马上飞起,发出极为尖锐的叫声。
诸理坐在马上对着一脚过去,将他踹飞出去,收回连着的绳标。
“啊……啊!啊!”
此时那还见他有之前的嚣张模样?他哀嚎着在地上连连打滚,沾着肩头喷涌出的血黏了一身的土,像条狼狈的狗。
那群岭南兵,直到他们的同伴发出嚎叫才反应过来。诸理的动作实在太迅速,从他掷出绳标,到同伴摔在地上,不过电光火石……
下一瞬,躺在地上那人劈着两条腿不住发抖,发出更为激烈的惨叫。
众人本还不明,直到那人两腿间那地儿洇出的血透到裤子上,才真正晓得发生了什么!
有几个兵跳下马奔向那个摔在地上的同伴,没跑两步,就觉面前似有一片薄薄的利风刮过,继而脸上传来痛意与湿热感。
他们抬手往脸上抹下,见指尖沾了一片血红……那不是风,是暗器!
这些兵还没弄明白暗器哪儿来的,就听那边他们的侯爷怒喝一声:“绪正!你什么意思!”
众人看过去,看见绪厂督骑在马上,右手举着玉竹骨的纸扇挡在头上遮光。
扇面上绘的五彩缤纷的百花景,配他一身清透的浅藕荷色,与春色极相衬。
他丝毫不避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左手微晃,指尖寒光闪现飞出……这次就听“咻咻”的破风声,继而“噗”,像是铁弹子打进皮肉的声音。
果然,地上那人再度发出惨叫,两条小臂上也开始冒血。
如今他手臂也受伤,想捂住他宝贵的命根子都不成……不过他捂住也没什么用了。
武利智骑在马上不由得惊讶。
暗器至高为出手不见手,绪正虽未到此境,但已做到略次一等的出手不见痕。他没有童子功,竟能将暗器练到如此境界?
“绪正!”姜贺怒目圆睁,脖子上凸出根根青筋,咆哮怒吼。
那些岭南兵自诩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现下被一群没根儿的太监侮辱岂会甘心?姜侯爷这声吼更像是给他们打了信号,一众人纷纷亮出刀刃。
厂卫们几乎同时就拔出刀相对,双方互不相容。
一名档头机智地嘶吼大喊:“拔刀!谋反?”
他这么一叫,当即有几个人会意立即跟喊。
要说东厂人就是有扣帽子的天赋,当然,镇关侯这些人戴这帽子也不冤。
厂卫们全都亮出兵刃,高声质问岭南兵们,拔刀是不是要谋反?这相当于站在道德的高地重拳出击。
一群岭南兵都被问懵住,他们想认又不敢认,不认又觉得不甘心,于是架在那里干举着刀,气势都渐渐低下去。
另一边的金吾卫更是被这“谋反”搞得不知所措,一帮人握着刀面面相觑,互相都在用眼神询问“拔刀吗?管吗?”。
金吾卫领头的往大将军那边看,见大将军没有示意,便猜是不是现在不用他们掺和?他拿不准,于是手也不敢离开刀柄。
姜贺愤声骂:“绪正!你现在是侮辱上官,残害军士!”
绪正将近两米的个头,虽不比姜贺壮,却比他高不少。他举着扇子遮阳悠哉的态度,显然根本没把姜贺的恐吓放耳朵里。
“上官?谁是本督上官?”
“东厂,只对皇上负责。”
“本督今日是奉圣命率人来接你入城,结果他们对东厂亮刀子?”绪正哼笑着不紧不慢地说:“本督就是将这些人都杀了,皇上也不会怪罪本督。”
纸扇阴影之下,绪正眯起的眸中露出阴诡的笑意:“而镇关侯你,也跑不脱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