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相貌之美艳明媚,阖宫后妃无人能出其右,便是放眼大俞怕也找不出几人能超过。
但这种容貌长在一个男人脸上,未免会被人话闲。
崔贵妃逝后,先帝常召崔无晦入宫下棋或赏画,生出不少闲言碎语。
至今仍有传言,清河崔氏当初能在一众大族脱颖而出,是因有崔贵妃这个好女儿。
而陨落后能再度崛起,是因有崔无晦这么个好儿子。
其中鄙夷之意,不必多言。
崔无晦在朝数年毫无政绩,一直是个挂名闲职。即便各族中,如他这般的人在朝堂上数不胜数,但仍能成为一些人攻击轻蔑他的把柄。
卢义便是其中一员。
往日他对崔无晦总是一副高傲态度,大抵比视若未见强上一星半点。
今日这声声“老弟”,简直称得上谄媚。
“原来是卢兄。”一张艳丽的脸扬起洒落不羁的笑。
崔无晦拱手行礼,却因双手残疾抱不紧拳。
卢义瞄见,心中有几分轻蔑,面子上仍伪装亲和,委婉地向崔无晦打听,皇上会否与他家讲过什么?
岂料他一向看不起的小白脸,打太极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几番下来,饶是他有心也转不回话题。
见在崔无晦这儿得不到信儿,便想让崔无晦请他去国公府,好去见恒国公崔无昧。
崔无晦听罢直道不可,说:“大哥旧疾发作,会不了客。”
卢义只剩这么点机会,如何能放手?
忙说,国公爷不适,他更得得去看看。
崔无晦叹气道:“大哥病得床都起不来,卢兄你非要见他,是为他好,还是折磨他呀?”
话说至此,卢义若还坚持未免难堪。
面子被驳,他生一肚子气,又不好发作。只能闷闷地藏着愤恨,面上带笑道别。
崔无晦与他分别上了车,小厮隔着帘子往外瞥。
见卢义走远了,才回头与崔无晦道话:“这位太不是东西!平日里见老爷时都傲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鼻子眼儿看人,那像今日这般?”
崔无晦没当回事,轻笑一下,眉目生波。
饶是小厮跟了他许多年,心中仍免不了感叹他的容貌。
老爷三十有三还如此貌美,至今未娶,也难怪外人多想……
秋日天渐寒,小厮递去的汤婆子给崔无晦捂手:“前些日子他天天给大老爷递帖子,大老爷全回绝了。他这是没辙,才想起老爷您。”
崔无晦笑说:“心里清楚,就不要讲出来了。”
他抱着膝上的汤婆子,与小厮调笑道:“近些日子朝堂上变动多,不少人心里都慌呢!搞得大哥这两日明明无事,还硬要装病,门儿都不敢出。”
小厮道:“是那些人心中有鬼。若是安分守己,那至于因这胆战心惊?奴才都晓得这个道理。”
“世事复杂,也不好这样讲。”崔无晦随性笑道,明眸中有几分阴郁。
小厮想起多年前大老爷与老爷被关进东厂的事,怪自己说话不过脑,挑起老爷伤心事。
崔无晦无责怪他的意思,挑眉道:“我看近几日我还是去和大哥作伴,不到衙门去了。无论谁找我,都让人先含糊着,回过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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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孙平实乃当代内卷大师。
硬是赶着八月结束前,送来印好的第一册教材。
连武利智、江若谷都作为顾问被他一道拽来,面圣回话。
三人进到殿内时,恰见花素律举着张画对宫廷画师说:“你这画风太……华丽。朕想要写实风!”
画师满脸黑线。
这画并非不好,恰是因画得太好!
画上美人肤若凝脂、美而艳丽却不妖,龙睛凤颈、温和大气中又不失凌厉威势。
甚至还填了点柔焦特效,使得整个画中人看起来有种朦胧美,像神仙境来的美人儿。
可花素律又不是没照过镜子!
画上之人如此好看,和她根本是俩人!
美图大师都不敢p这么狠!
但看起来有些眼熟……
对着想了好一阵才记起,这画上人与中秋祭祖时拜的“仁纯昭德明慈和善惠皇太后”(崔贵妃)画像有五分相似,还有一两分像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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