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洪雷更纳闷了,徐容可是高满唐那样的编剧界的顶级大腕都笑称他是那种总有一种办法让导演和编剧跟着他的思路走的演员。
五人诡异地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杜其峰再次打破了沉默,道:今天咱们先说好,以后不能随便更改戏份,除非有很好的理由,比如刚才徐容提出的把关于有碍,有碍人民卫士形象的一些戏删掉,可能我对内地人民卫士不太了解,这些意见我接受,但戏里面的创作一定要跟我们走,我和韦先生、乃海搞了30多年的创作,你能想到的,我们也都能想到。
说完了,杜其峰才看向徐容和孙洪雷二人,其中主要是徐容,因为他心里明白,组内唯一能够质疑自己决定的人,只有徐容一个。
我没问题。孙洪雷当机立断表达了态度,临末了,又补充句,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质疑导演和编剧的创作,导演你不要听外界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那都是一些见不得人好的小人作祟,就是为了让大家不待见我。
徐容想了一会儿,道:导演,我基本上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也表示赞成,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建议你有时间好好练练你的普通话。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几人之间突然爆发了一阵笑声。
徐容同样笑着,甭管各自心里怎么想的,至少眼下,整个主创团队的氛围仍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考虑到自己的戏估计还得一会儿,徐容让李亘跟罗金福说了声,戴上口罩,出了医院的住院部大楼。
在住院部旁边的
停车场里,刚刚跟王晖沟通未果的赵志江站在围栏边,手中盘着俩品相周正的狮子头。
见徐容过来,赵志江笑着道:我就暂时不跟组了,不过你悠着点,适可而已,如果不能控制局面,最好别干,不然到时候不好跟董事长交待。
徐容自然明白他的顾虑,道:放心吧赵哥,我有分寸。
行,那我撤了。
赵志江说着,走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大奔,坐到了副驾驶上。
《毒战》作为海润影业拿来冲击上市的项目,上上下下都投入了相当大的关注,在海润,赵志江和赵俊凯的地位相当,虽然都做不了主,但也是最核心管理层之一。
送走了赵志江之后,徐容上楼瞧了一会儿,正在拍的是孙洪雷的戏份。
只不过连着NG了两次之后,徐容便不再看,他虽然不知道杜其峰到底想跟孙洪雷要什么,但从他连说带比划的描述当中,孙洪雷现在呈现的人物,显然和杜其峰的理想状态并没有重合。
他冲李亘招了招手,从他身上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了水杯,准备下楼歇歇。
今天才是开机第三天,晚上没有意外要上夜戏,具体熬到几点还是没谱的事儿,还不如养精蓄锐。
他冲着李亘招了招手,道:好好看,好好学,我先下去了。
知道知道。
在车上歇了约摸半个钟头,李亘巴巴地跑了过来:哥,你们这个组真是巨特么有钱啊。
李亘将两杯星巴克举到到了跟前,感叹道:瞅瞅,瞅瞅,特么的竟然是星巴克,而且人手一杯,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我今儿个才知道香港的剧组这么奢侈。
他说着,又指了指医院的住院部大楼:我看茶水间里头放了不少水果,就尝了一个,真的甜呀,是不是全都是进口的?
徐容见李亘将咖啡递来,摆了摆手,道:我不爱喝这个,你一个人喝吧。
至于是不是进口的,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去问制片组。
话音一转,他叮嘱道:别光关注这些有的没的,你要仔细观察人家杜其峰是如何分析剧本、怎么调度摄影、灯光、演员的,还有什么画面拍什么景别,另外,你以前不是也混过别的剧组吗,应该能看出来,他们的效率比咱们的要高得多,你要认真观察学习各个部门是如何运转的,比方一场戏,灯光进去做些什么、摄影进去做什么、道具都准备了哪些、录音怎么收声的、服化方面又是怎么表现的,再就是看演员是怎么进入表演状态又是如何演绎角色的,这些方方面面,都是你要学习的......
徐容刚开始说时,李亘还不住点头,可是到了后头,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沉重,随着徐容越说越多,他俩眼紧紧盯着徐容,心中暗暗祈祷,神情中也渐渐呈现出几分哀求之色。
结果却并未出乎他所预料的残酷。
徐容半躺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哀求的神色,眯缝着眼瞧着一张纸的剧本,慢条斯理地道:你可以每天记录,也可以等完了一块,不过,回头要给我一份不能少于五万字的报告,不能滥竽充数,不然你可以辞职去别处拉投资了。
李亘听到五万字仨字时,面容当即扭曲,道:哥,能不能商量商量,五千成不?
徐容笑着,道:你当我跟你卖瓜呢,我说的那些,你要是用心观察、用心学习,五万字根本记录不了多少东西,再者,你以后忽悠人家投资人,不会几句听着就很厉害的专业名词,还怎么玩?
李亘身体里的精气神仿佛一下被抽走了大半,道:得,我写,我写。
你没长耳朵吗,我说了几遍,后面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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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顶嘴,哪来的脸,你以为你演的很好么,我告诉你,狗屁不是.......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的父母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李亘上车的时候,车门并未关上,而此时,杜其峰那极具辩识性的声音从住院部的三楼清晰地传到了两人的耳朵当中。
徐容听着了一会儿,在某个当口,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对李亘道:你赶紧上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李亘前脚刚下车,王亚芹一路小跑着跑了过来,扶着车门,喘着气道:徐老师,徐老师,孙老师被,被导演骂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