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制片,不用,我也是组里的,真不用。”
赵制片却是死活不依,脸色严肃道:“一码归一码,徐老师你是咱们的演员没错,但是法事的钱却是不能省的。”
高熙熙同样面色严肃地劝徐容收下。
陈跟胡珂愣愣地望着徐容,如果说刚才他肃穆地主持了一场法事,念了近半个小时的经文,只让她们信了七成的话,此时却是信了八九成,看导演和制片人那个脸色,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徐容,真会?
尤其是一天顺利的拍摄过后,整个组,就连策划了整个仪式的高熙熙和潘洪业,看着徐容的眼神也怪怪的。
因为他们只让徐容准备点词,可是却没成想徐容竟然念了近一个小时,这可不像个新人。
尤其是考虑他的经历,毕竟徐容才二十岁,而且出身贫苦,却红成了眼下的模样,这一琢磨,可真说不好呢。
做完法事的第二天,陈终于憋不住了,在拍戏的空闲里,她走近了,低声问道:“徐容,你...是不是会看啊?”
徐容嘴角微微勾起,却并未回答。
笑而不语。
这是自当初的黎叔那学来的,据说,黎叔也会点,但是每次别人这么问的时候,他都一副如此神情。
而且这个问题昨晚徐行已经问过他一次,主要还是法事阵仗比较吓人,全程奏乐,各种礼仪像模像样,最重要的,长达半个钟头的祝词。
可是徐容越是如此,陈越是猜测他会,不然她都不知道昨天那团灰为什么会往天上飘。
徐容会点儿,渐渐的,竟然成为了整个剧组的共识。
甚至胡珂还偷偷摸摸地晚上找他看姻缘。
对于胡珂的请求,他笑着把她送出了门。
关了门,徐容心道我会看个锤子,不过是一段道经翻来覆去地用不同的腔调念了无数遍,至于飞旋的纸灰,根本酒是三台鼓风机形成的涡流罢了。
利用的还是人的心理作用。
这是高熙熙和潘洪业出的主意,他们的确认识几个“高人”,可是天高路远的,一时半会儿根本请不过来,为了安剧组的心,只能拉个人顶上了。
之所以选徐容,一来,是他整天给人的感觉不大正常,再者,徐容词儿背的好,不然法事做着做着念不上来了,看的人恐怕也不会信。
至于那天连续发生的三起事故,在高熙熙看来,实在太正常不过,掌机从高台上摔下来,是他太想拍出点不一样的效果,以至于考虑不周,至于后续的落水、失火,大概是工作人员心理上的压力导致,而他要做的,就是通过一个仪式,祛除全组的心理压力。
“导演,这就是你说的,床戏?”徐容瞠目结舌地听高熙熙讲完戏,彻底无语了,这根本不用跟陈说好嘛,她能有个屁的意见。
高熙熙所谓的床戏,就是田佩芝再一次离去之后,魏端本病了,发高烧在床上躺着,然后给他几个特写。
非要细论,加的戏确实也是床戏,可是这个床戏,它就他一个人啊。
高熙熙奇怪地瞧着他,问道:“怎么了小徐,难道它不是床戏吗?你是不是想歪了?”
“哪有的事儿?”徐容尴尬地笑着,望着高熙熙狐疑的面孔,他也不好再深究,“我一开始就是这么以为的。”
拍摄一天天的过去,说来也奇怪,自打徐容做完了一场法事,剩下的近两个月的拍摄时间里,愣是再没出任何伤员。
杀青宴上,热闹归热闹,但是气氛却有些不大对。
最终,于合伟在敬酒的时候,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徐老师,你是不是,真会啊?”
徐容正要笑而不语,却见高熙熙哈哈笑了两声,道:“实话跟你们说明白吧,当时那场法事,其实是我们仨合计的,什么会不会啊,主要是小徐本身就像,你看在片场,他老是神神叨叨的...”
他说着说着,咂摸出点不一样的味儿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慢慢扭过脖子,端着酒杯,望着坐在手边的徐容,轻声问道:“小徐,你总不能,真会吧?”
徐容笑而不语。
徐容到底会不会,无人知晓,因为他没承认过,也没否认过,但是一番热闹过后,尴尬却是极为尴尬的。
因为喝完了杀青酒,在收拾东西准备返京的当口,他被陈给堵住了。
陈一进门,看着正在帮徐容收拾东西的徐行,道:“徐行,我跟你哥有点话要说,麻烦你先到外边等一会儿吧。”
徐行蹲在地上,刚将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闻言先是呆了呆,随后扭头看向徐容,征询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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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望着陈,见她不像喝醉的模样,犹疑了下,才冲着徐行点了点头。
“怎么了姐,咋还关门呢?”望着把门关上的陈,徐容勉强笑了声,假装拽充电线,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两步,站到了沙发后,打算着如果陈要是扑上来来硬的,他就跟她围着沙发绕圈圈。
徐行指不定在门口趴着呢。
陈见他畏如蛇蝎的架势,脸上的欣赏愈发的不加掩饰,倚在玄关处,认真道:“徐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哪天跟你女朋友分手了,我也没恋爱的话,别忘了给我发个消息。”
徐容本想让她打消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看着她微润的眼睛和酡红的脸蛋,也不知是刚才喝酒喝晕了,还是被话给熏醉了,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没再说别的,既是没什么可说的,也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世上真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便足以胜过一大段对白。
陈见他应下,也不再纠缠,冲他摆了摆手,道:“走啦,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