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者,往往要比前者容易太多。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教室当中,徐容再次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张同学从跟前走过,完全不理会自己,他又抓瞎了,这实在不是他擅长过的领域。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头老黄牛掉进了水井里,浑身的力气,愣是半点也使不出来。
回到了宿舍,李小冰见徐容半歪在床上,并且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问道:“徐容,咋啦,失恋啦?”
徐容勉强挤出一点笑来,摇了摇头。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想起李小冰是个情场高手,大学才过一年,听说现在的女朋友已经是第三任了,斟酌了一番后,他缓缓道:“我...有一个朋友,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事情是这样,他跟他另外一个异性朋友闹了点别扭,你觉得一般这样的事儿该怎么解决?”
李小冰惊讶道:“哎呦,巧了嘛这不是?我...也有一个朋友,他也跟他另外一个异性朋友闹了点别扭,你说巧不巧?”
徐容狐疑地瞧着他:“嗯?”
“我那个朋友的异性朋友叫张晓斐,哈哈哈。”
“哈哈哈,徐容,你要笑死我了”,李小冰在床上打着滚,捂着肚子,学着徐容刚才的语气:“我...有一个朋友...哈哈哈。”
“啥事儿这么高兴啊,跟个发情的母猴子似的,说出来也让爸爸开心开心”,李小冰正笑着,另两个舍友拎着门口买了的串串,推门进来了。
一番玩笑之后,见徐容定定地瞧着自己,李小冰干咳了两声,白静细腻的脸上严肃了些,道:“其实吧,挺简单的,有俩法,一个简单点儿,一个难点,你想听哪个?”
徐容打床上坐了起来,道:“那都说来听听,管用了回头我请你们搓一顿去。”
“徐老师大方,哈哈。”
李小冰又开了句玩笑,才稍认真了点,道:“简单的嘛,就是你明天一早买袋白砂糖,快上课的时候,等人到齐了,找教室最前边一张空桌子,把白砂糖“刷”地全撒上去,然后呼哧呼哧在十秒钟之内全给舔干净,我敢保证,不仅张晓斐不会再生你的气,咱班的女生绝对一个个的非你不嫁。”
他说着,神色莫名地伸着脖子,吐着舌头,在半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律动着,口中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徐容看着李小冰莫名其妙的动作和诡异的神态,疑惑道:“啥意思?”
虽然不知道李小冰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是看着他那促狭的神情,他总感觉这家伙没憋什么好屁。
“哈哈哈。”
“哎呦,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哈哈,小冰,你要笑死你爹了。”
“儿砸闭嘴!”
瞧着三个室友暧昧的神色和轰然的笑声,徐容大体上明白了,李小冰哪是在出主意,根本就是在找乐子。
可是,十秒钟舔干净一袋白砂糖,真的有意义吗?
玩闹了半天,李小冰最终还真给他出了个主意,写情书,因为他们这几天也瞧出来了,张晓斐压根就没打算搭理徐容。
这可是稀罕事儿,刚开学那会儿,大家相互还不熟悉的时候,这俩人就天天呆一块,如今也没听说谁恋爱了,怎么就突然不说话了呢?而且还弄的跟生死大仇似的。
至于写情书,在他们宿舍并非什么稀奇的事儿,经李小冰的带动,仨人动不动就是“待我休书一封”,好好的大学恋爱,愣是让他们给整的异地恋似的。
当然,他们都不会承认写的是情书或者是道歉信,而是以“笔友”等说辞维持最后的体面。
可惜的是,徐容只见过他们写,却没见对方回信,也不知他们怎么有脸以“笔友”论之的。
在徐容微微失望的当口,李小冰“啪”地一声,将五张展开信纸和一封信封拍在了他跟前,道:“一张写明天,一张记过往,一张表心意,一张求原谅。”
徐容脸色诡异地低头瞧了瞧信纸,“可为啥是五张?”
“那不得预备一张写错字了?”
徐容捏着信封与信纸,怔了好一会儿,在过去三个舍友干出这等无聊之事时,他内心是不屑的,却是未曾想过,自己也有重蹈覆辙的一天。
不过不同的是,他们写的是情书,而自己不同,只是把事情的原委与小张同学细说端详,朋友之间的事,怎么能叫做“情书”呢?
鉴于过两天就要离开学校,徐容思考了半晚上,第二天找了个人少的自习室,悄悄从书包里将信纸摸了出来,展开压平了,想了一会儿,又拿出了几张稿纸,才在稿纸上如下写道:
“可爱的小张同学:
徐老师本打算用“亲爱的小张同学”作为开头的,可是又觉得那太过轻佻,而若是用“小张同学”呢,又显得太过生分,难以确切描绘咱们相识两年的情谊。
其实以上并非都是废话或者充字数之类,徐老师想要表达的是,此时的心情之忐忑大抵如此,而对你说的一字一句,也都是经过仔细斟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