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
那个女孩眼中竟然会出现这样活泼的光!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一群小黄鸭!
……
绘梨衣呆呆地坐在长椅上。
她在看远处电线杆上停落的两只依偎在一起的飞鸟。
当她仔细聆听的时候,甚至能听到它们间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可惜绘梨衣不懂鸟语,不然也许就能听懂这是一对夫妻鸟在讨论家事。
四周一下变得好安静,就好像是“家”里一样,原来的喧闹声在刚才一瞬间被清场了,是哥哥做的吗?
绘梨衣觉得有些冷清。
她想去找哥哥,可哥哥买冰激凌还没回来,她也不认识路,乱走迷路的话哥哥会生气,生气了下次就不带她出来逛了。
绘梨衣忽然好奇地转头看向右手边。
安静的世界被有些哄闹、稚嫩的嘎嘎声打破了。
一群毛茸茸的小黄鸭憨态可掬地从她面前一溜排的走过,摇头摆尾的,看上去都傻乎乎的。
绘梨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好像一个女孩看到了这世上最璀璨的宝石,她的眼瞳中跳动着明亮的光彩,恍如这个盛夏最瑰丽璀璨的星海。
虽然哥哥强调了不能离开长椅……
可是她的身体就像不属于自己一样,自顾自站了起来,跟在了小黄鸭们的身后——绘梨衣如此想着。
她的目光已经被这群小家伙死死的抓住了,她不知道它们要去哪,可她真的很想很想跟上去!
……
酒德麻衣呆呆地目睹了那个女孩被一群小黄鸭“拐卖”的全过程。
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双手交叠在身前,目光一刻不离小黄鸭们,她跟在小黄鸭们身后,就好像小黄鸭们的守卫者。
“我越来越期待路明非来东京的日子了。”
对讲机那传来苏恩曦幽幽的声音。
“谁不是呢?”酒德麻衣索然无味地长叹一声。
她突然间不同情这个女孩了。
因为这个看似孤独而可怜的女孩背后,已然站着一位至强至暴的狂徒!
狂徒从沉睡中醒来,视这个女孩为世间最瑰丽的宝石,倾其所有地宠爱着她,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伤害这个女孩,即使是世界也不行。
更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懂这个女孩,哪怕是女孩的兄长和父亲也远不及他对她的了解!
他深深了解她的喜好,清楚她的“致命弱点”,并且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如果说这是一场东京爱情故事,那么故事的结局从开头就注定了。
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一定会爱上他。
因为曾拥有过整座世界的男人,会将女孩从未拥有过的世界捧到她的面前。
……
……
源稚生和樱两手各握着一个甜筒,向着来时的路走去,迎面就看见了乌鸦和夜叉肩搭肩的走来。
源稚生愣道:“你俩怎么来了?”
乌鸦和夜叉也傻眼了。
乌鸦拿出手机给源稚生看,说老大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夜叉则是目光凝重地看向樱,问樱刚刚在哪里。
源稚生接过手机,只是一息功夫,他的脸色就豁然大变,随手丢掉手上的甜筒,如一头焦急而愤怒的野兽冲向绘梨衣的方向。
乌鸦和夜叉对视一眼,脸色惨白,不吭一声地快速跟上。
樱在源稚生暴走的一瞬间就越上了旁边的屋顶,占据高处地形,向不远处望去。
当源稚生冲回原来的位置,却没看到绘梨衣时,樱冷静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小姐在中间那条绿荫道的古树下。”
樱的冷静传递给了源稚生,他深吸了口气,转身狂奔,果然是这条道路中间转角处的古树下,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
他本来满腔怒火与着急,却在看到绘梨衣时一下子怔住了,胸腔中的负面情绪被眼前和谐的一幕所驱散。
绘梨衣恬静地坐在郁郁葱葱的古树下。
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枝叶落在她红白相间的巫女服上,投落在地的影子和女孩的身线一样纤长。
她低着头,膝盖上放着一个老旧饭盒似铝盒,仿佛里面藏着封存了时光的宝藏,深深吸引着绘梨衣的注意力,即使哥哥来了她也没有抬头。
而最令人注目的,是绘梨衣的身边不知为何围聚着一群毛茸茸的小黄鸭。
小黄鸭们似乎有些怕生,看到源稚生来了纷纷钻到绘梨衣的巫女服裙摆下,可这群怕生的小家伙又是什么时候和绘梨衣建立的深厚友谊?
源稚生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只觉脑海中满是问号。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胸腔中的无名火一下子消散了。
他走上前,凑近了看那铝盒中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当铝盒中的东西进入他的视野,他再一次愣住了。
那竟然只是一些……照片?
那是一些记录着美景的照片,仅是粗略看去,都能发现摄影者无论在采光、角度、选景等方面都用足了心思。
忽然。
绘梨衣将手中的照片翻了一个面。
上面是用日本字写的一窜名字——
东京爱情故事(一)。
源稚生警觉地皱起了眉头,心中又莫名烦躁了起来。
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被偷走了……
……
……
横跨十四个时区外的芝加哥,卡塞尔学院。
在芬格尔的呼噜声中,路明非爬起床,来到了阳台上。
他轻靠着阳台的栏杆,呼吸着微凉的空气,远处灯光昏暗,建筑和教学楼都隐没在了夜色的阴影侧中。
他仰望着凌晨时分的夜空。
今夜的夜空宁静到连吹过的风都带着几分和煦,夜云壮阔而深邃。
在很多故事中,这样深邃漆黑的夜幕终将吞噬太多东西,包括那不知道是否会到来的“明天”。
可路明非却露出了笑意,那温柔而灿烂的笑容仿佛能砸碎一切迎面而来的阴霾。
他清楚地知道,他和那个女孩在同一座世界,同一片天空下!
“这该死的异地恋啊!”
凌晨时分寂静无声的宿舍楼群中,突然响起了不知何方高人的鬼哭狼嚎声。
想来今晚又是一个躁动者的不眠之夜。
阳台上的路明非心有戚戚,也跟着嘀咕道:“这该死的异地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