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后的胜者,以纯粹的暴力碾压了这些年缠绕在他心头的怨魂野鬼,但他并没有选择离去,因为他感受到了更大的危险。
楼道转角处一片漆黑,本不该有任何东西,可他却隐约间听到了野兽般的嘶吼、刀剑与爪牙碰撞摩擦的火花迸溅声、还有沉重缓慢的鼓声……
不……
楚子航猛地从浑噩中惊醒。
那不是鼓声,而是心脏在搏动!
两个仿佛在相互竞争的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高亢,甚至隐隐牵动了他的心脏,让他本接近干涸的心脏再度泵出龙血,填满虚弱的身躯!
两头怪物!
有两头超乎想象的怪物在楼道转角处展开了生死搏杀!
隐约间,似乎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在咆哮,却被浓密水雾死死压制,整幢大楼突然震动了下,仿佛地震般,楼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一声痛彻心扉的低吟声穿过水雾钻入楚子航的耳中,扇动羽翼的声音破空而去。
楚子航突然醒悟。
战斗结束了……
两头可怕的怪物在刚才那一瞬间分出了胜负,却不知最后离开的败者还是胜者。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
还有两分钟。
楚子航深深吸了气,冰冷的水汽一路沁入心脾,让他的大脑恢复清醒。
他提刀在手,谨慎而警惕地向转角处走去,脚步无声无息。
他不可能无视这样的拼杀而转头离去,尤其是在这样诡异的夜晚。
如果离开的是胜者,那么败者的尸体已然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反之……
胜者可能正等待着他上门送死!
楚子航握紧了刀柄,黄金瞳熊熊燃烧,没有一丝退怯之意。
短短五米的路程他浪费了足足十秒。
楚子航猛地持刀侧身冲锋,却在看清站在破裂玻璃窗前的那人的面容时,面露茫然。
那人站在破洞前探头探脑,上下左右打量着,然后双手抱肩身体哆嗦了下,似乎被高空的寒风冻到了,非但没有楚子航想象中怪物的姿态,反而有些……猥琐?
“路……明非?”
……
……
“好汉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七十多岁的老爹等我照顾他,我老爹还没找到老伴呢,我不能死啊!”
唐威干脆利落地跪坐在地,身体哆嗦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个穷凶极恶的暴徒。
暴徒二号狞笑着,一把抓住唐威的衣领口,唾沫横飞,恶狠狠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是哪边的走狗?!别怪好汉我没提醒你,我师兄的刀可不长眼睛,胆敢有半字欺瞒,直接把你这个了,懂吗?”
他比划了手刀在胯下抹过的动作。
唐威胯下一凉,面如死灰,心中开始哀嚎。
完了完了,这群暴徒看起来似乎不想杀他,但准备将他活生生折辱至死!
自己该如何在做人和做男人之间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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