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苏掩怒道:“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说到底就是坐山观虎斗嘛,到时候风往哪边吹它们就倒向哪边。”
回春当然知道它们的心思,不过他现在还不能轻易得罪它们,搞不好它们狗急跳墙,到时候从背后插自己一刀,那可就是自断后路呀。
要不是考虑到这一点,他真想直接把那群奴才剁成肉馅包饺子。
回春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过他依旧镇定道:“目前也是没有办法呀!还不能与它们撕破脸皮,不过他们既然喜欢看戏,那我就好好演一场好戏,让它们大饱眼福。”
他的眸子里透出诡异的光,眼角的皱纹缩成一团,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苏掩迫不及待地问道:“爹,那你打算怎么做?”
回春想了想,道:“还是那句话,杀鸡给猴看,先荡平他的玄甲骁骑,一者可以重创朝廷的元气,那玄甲骁骑毕竟是皇宫战斗力最强的军队。再者,也可以好好震慑一下那些左右摇摆不定的小人。要让他们看到,大周气数已尽,我们有能力取而代之,它们才知道应该拥护谁。”
“嗯。”苏掩点了点头,兴奋道:“只要能彻底摆平玄甲骁骑,就能给它们制造压力,孰轻孰重它们自会掂量。”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忧郁之色,“可是,爹,我还是不明白,您现在不出一兵一卒,怎么可以灭了那玄甲骁骑?”
闻言,回春咧嘴一笑,他靠近苏掩的耳朵轻轻嘀咕了几句,苏掩的脸上瞬间恢复了血色,他的两眼放出异彩,兴奋道:“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些玄甲骁骑就真的是成了一堆废铜烂铁呀!”
语落,父子俩发出了尖锐的笑声,极其刺耳 !
……
……
皇城。
今晚的夜空格外明亮,薄如纱幕的月光像吐不尽的蚕丝倾斜到皇城里,堆积起一道道屏障般的暮光。
自打白天所有人亲眼目睹玄甲骁骑出城以后,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许多,他们都坚信,第二天玄甲骁骑就会提着叛军首领的头颅穿城而过。
因此今晚的皇城明显在慢慢恢复昔日的繁华,烟桥画柳,灯火人家,兴许是猪狐妖之乱压抑得太久,此刻的皇城竟流淌着一种别样的生机。
城隍庙西院。
子衿同雅鱼在庭院里散步,月光倒映把他俩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秋风撩过发丝,吹拂出淡淡的清香,雅鱼停下脚步轻轻拢了一下头发,然后看向子衿,她问道:“子衿大哥,你要等的人为何迟迟不肯出现呢?”
“不知道为什么?”子衿愣了一下,似是深思熟虑道:“我总是感觉那个人与我近在咫尺,可我又无法捕捉到它的行踪。”
雅鱼思忖了片刻,突然道:“那有没有可能,你要等的那个人就是有狐大哥呢?”
“不是他。”子衿重重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雅鱼不解道:“我感觉你俩挺投缘的呀!况且你们不是要结拜为兄弟嘛。”
“嗯,结拜这事儿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有狐大哥与我们素不相识,却屡次救我们于水火,理应尊他为兄长。”
子衿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他绝对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我在他身上找不到那种感觉。”
“感觉?”雅鱼好奇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很微妙。”子衿忧郁道:“有时候甚至无法感受到,但那种感觉却又真真实实的刻在骨子里。”
就在这时,高有狐突然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俩人便终止了谈话。
高有狐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面露喜色,道:“子衿兄弟,我是来向你们二位辞行的,我要离开皇城了。”
“哦?”子衿疑惑道:“有狐大哥,离开了皇城,你打算去哪儿啊?”
“没有明确的方向。”高有狐笑道:“我是出来帮师傅寻找一个人,反正天下这么大,走到哪算了呗,直至找到为止。”
一旁的雅鱼会心一笑,道:“有狐大哥,没想到你也要走了呀,我们刚才还正说起你呢。”
“哦?”高有狐微笑道:“你们说我什么啦?”
子衿拍了一下他的肩,笑道:“当然是结拜的事儿了,你忘啦?”
“我怎么会忘呢!”高有狐同样拍了拍子衿的肩,正色道:“子衿兄弟,你重情重义,我敬重你是条汉子,若承蒙不嫌弃,我就勉强做一回兄长。”
“有狐大哥哪里的话。”子衿有些惶恐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萍水相逢,有狐大哥却多次舍身救我们,无以为报,若能与有狐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也是子衿的福分呀。”
“哈哈哈。”高有狐咧嘴大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可就不谦让啦,不妨我们现在就结拜吧。”
说罢,他径直走进供奉室里,取出六柱青烟缭绕的香,递给了子衿三柱。
俩人便以天地为证,完成了这一神圣的仪式。
片刻之后,高有狐看向雅鱼,笑道:“瞧我这大哥当得,也没给未来的弟媳准备啥礼物,以后若是有缘再见,一定给补上。”
“有狐大哥客气了。”雅鱼微微一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要什么礼物呀!”
“倒也是。”高有狐有些尴尬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显得见外了。”
“有狐大哥,你要找的人可有什么特征,若是日后我们不小心见到了,也好告知她去找你啊!”子衿突然问道。
“特征?”高有狐思索了一会儿,道:“她是我师妹,失踪那年她才八岁,我已经找过了好多地方,如果她尚在,现在也已经长成大人了,特征也变了呀!”
子衿有些怜悯道:“那你就这样一直找下去吗?”
高有狐顿了顿,点头道:“对,碰运气吧,兴许就不小心遇到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