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湖也急忙使开了生平最强一剑——“淮南夜雨多风波”!
两股挟杂风雷怒意的磅礴剑罡猛地撞在了一块儿,四周观战的剑修群豪只觉有凌厉无俦的疾风在不断吹刮脸庞!
两剑僵持片刻,即有一剑开始渐渐后退了!
岑湖额头上面不由自主的渗出了黄豆大小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这孤注一掷的一剑决计已无法取胜,为了保全自身宝贵性命,只好快速往后方撤去。
就在剑罡顷刻便要削掉岑湖脑袋的那一刻,他主动后仰,从擂台之上重重摔了下去。
勉强避过了这原本定会葬送自己性命的一剑“此意在人间”。
看着那座被削掉了一个不小边角的擂台,岑湖脊背处一阵恶寒发凉,他朝仍然挺身站在台上的那名年轻胜利者拱手行了一礼,语气恭谦的朗声道:“岑某人,今日服输了!”
就在此时,那个成功跻身进入半决赛的濮缙“噗”的一下喷出了一大口深黑色血液。
颜面落地,“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原来,他为了能够给父亲濮绥报血海深仇,不惜自损本命元神,甘冒极大的逆天风险,修炼了一门唤作“燃命术”的神秘内功。
这门内家功法可令修炼者在很短的时间内修为暴涨,但随之而来的惨痛代价就是,习此功法者在使出强大招式的同时,体内五脏六腑也会受到异常猛烈的冲击。
濮缙先前就是靠着“燃命术”换来的短暂力量,才得以连续获取四战的胜利。等到这一场比武结束,他那具不到二十岁的年轻躯体终于承受不住了。
浑身筋络血脉根根寸断。
脏腑器官俱破裂成块。
就此命丧星斗擂台!
因为他在身死前就已将逆洪剑派大师兄岑湖从擂台上面逼落,所以这一战,仍算是少年濮缙的胜利。
但又因濮缙已死,即算他直接放弃了进入擂台决赛的资格,这也就是说,下一场比赛——
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终极决赛了!
负责星斗大会的工作人员将濮缙的尸首从台上抬下去后,第四战第二场的比赛,眼看就要开始了。
这一战的双方。
一方,乃是去年星斗擂的龙头魁首,绰号“万人敌”的峥嵘剑派当代掌门公祖雄。
另一方,则是连续四场都在十个回合内便以雷霆之势打败了对手的辟寒剑派弟子代表魏大胆。
虬髯大汉公祖雄,右手中握着那柄送葬了无数剑修亡魂的名剑“一夫当关”,雄赳赳气昂昂,步履矫健地迈上了星斗擂台。
身穿碧青色长衫的俊秀公子魏颉亦手持血灵剑朝天阙,踏着稳健沉著的步伐来到了擂台之上。
就在两人对视,大战一触即发之际,有一道身影从天边疾速掠至了台上。
就那么站在了公祖雄与魏颉的中间。
二人定睛看去,只见来者竟是一名黑发女子。
女子身材挺拔,丰胸细腰,穿有一件土里土气的粗劣布裙,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
五官端正,面容姣好。
表情闲适放松,两眼半睁半闭,给人一种颇为散漫、慵懒的感觉。
腰间悬佩着一柄银色外鞘的精美长刀。
魏颉猛吃一惊,只因他深知眼前之人正是那位“刀圣”关昭的独生爱女——关樱!
那日在沂州云顶郡天门城,魏颉胸口处受此女的拳罡所创,若无膻中穴-内的六道无上剑气护身,多半那会儿就要稀里糊涂地死于非命了。
魏颉注视着眼前这个和小萝卜卜倩徒手打过一架,拥有“七阶地煞境小圆满”高深境界的女子刀修,心下暗揣道:“她怎得会在此地?莫非是来找我的……不对不对,我与她素来无冤无仇的,她没理由来寻我呀?况且她也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刀圣之女关樱有意无意地往魏颉的脸上瞥了一眼,随即语气甚为平淡的说道:“你也在这儿啊。”
魏颉听了这话,始知她并非是特意来寻找自己的,于是便咧嘴打了个哈哈,笑着应声道:“是啊是啊,不知关……关女侠来此地所为何事?”
关樱沉默了片刻,接着高声大喊道:“我今番专程前来此地,不为别的,只为了夺取诸位意气台内存储的‘剑意’,凡是乖乖将自己的剑意奉上者,我便可饶其性命,若哪个胆敢动手反抗,我定叫他没法活着下山!”
此言一出,位于烟霞山星斗峰上的数百名剑修尽皆哗然。
绰号“万人敌”的公祖雄更是勃然大怒,他将手中那柄名为“一夫当关”的长剑对准了关樱,厉声怒喝道:“你这丫头分明是个用刀的,要剑意做什么?!”
荆钗布裙的关樱面无表情,不过冷冰冰地问道:“你给还是不给?”
面对如此紧迫局势,公祖雄身为一代武林豪杰、剑道巨擘,焉能说出半个“给”字?
身为淮南道峥嵘剑派当代掌门的他,陡然间提高了嗓音,正色道:“一名剑修若没了剑意,那还能提得起剑么?自然是不会给你的!”
关樱轻哼了一声,动作缓慢地拔刀出鞘。
那柄刃身呈漆黑色的名刀刚一出鞘,立时有一股极其寒冷阴森的可怖气息奔涌了出去。
寒气转瞬便在擂台上肆意蔓延。
虬髯大汉公祖雄瞬间被冻得浑身发颤,抖如筛糠。
关樱将刀缓缓提起。
公祖雄知道这一下必然非同小可,由于不清楚这名衣着土气的习刀女子究竟有多少真实实力。
权衡利弊后,他决意全神贯注于严密防守之上。
将那柄宝剑“一夫当关”死死地护住了面门。
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道气势。
关樱手持漆黑长刀。
斩落了第一刀。
平平无奇的一刀。
顷刻间,有莫大的浓黑色刀罡从那柄凶刃之中激荡而出——
“嘭!”
宝剑一夫当关怦然粉碎!
去年星斗擂的冠军魁首,峥嵘剑派掌门公祖雄——
被当场一刀两断!
刀圣之女。
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