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时。
被折腾了一天皇宫帝殿似乎也疲惫不堪。
帝殿大厅里,几百军兵还在笔直地列队,不过他们也都面带倦容。
尼鲁十三世坐在王椅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下面,那王阶下有极大一块空地,那是舞池。在那里,尼鲁人曾教蓝岛人跳过舞,尼鲁十三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老院院长耶鲁则坐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
大厅里也有时钟,那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响着。
终于,大厅后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着这些脚步声的还有男人的喝斥和女人的哭声。
尼鲁十三世仿佛一下回过魂来了,他竖起了耳朵听着后面的声音,他想要从王椅上站起来,但站在王椅旁边的阴沉军人用力地压住了他的肩膀,国王终于没站起来。
一队人绕过王阶,来到了下面。
领头的是一袭白袍的保罗长老,低眉垂首,双手环抱入长老袍中。他身后是几名军兵,军兵们押着三个穿着帝池白浴袍的女人,这三个女人看起来都没受伤,就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打头儿的女人是个倾城倾国的尤物,生得高佻细致,拥有完美绝伦的体形,头上戴着一个美丽的花环。
“见了陛下还不行跪礼?”保罗缓缓道。
“让你们跪下呢!听到没有!?”
“啪啪”声传来,保罗带来的军兵训练有素,很默契地照着三个女人腿弯狠踢几脚,三个女人尖叫着扑倒,她们蜷伏在地上再次哭成一团。
“陛下!陛下!吓死我了!救救我!求求你让他们放了我!”王后仰头,冲着王阶上的尼鲁十三世尖锐地叫道。
“王后!!!”
尼鲁十三世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嗷地一声一下子从王椅上窜了起来多高,事发突然,年富力强的阴沉军人竟没能按住这个瘦高的老头。
眼看尼鲁十三世要冲下王阶,下面的保罗直皱眉毛,他不由轻道:“陛下,请注意您的身份……”
阴沉军人窜到老国王身后,有力的双臂这回较上了真劲儿,仅一个擒拿招式,老国王的两支胳膊就被狠狠地别到了身后,被紧紧地攥住。老国王被制在王阶上,动弹不得。
帝殿大厅有几百人,但现场悄然无言,唯有国王痛苦的呻吟和王后悲惨的哀嚎。
“陛下。”保罗面色略有缓和,“下臣听了您的圣谕,连待审的叛逆都让您见了,希望您以身作则、遵循法度,不要让我们这些臣子为难才好。”
尼鲁十三世双膀被布里奇斯从后面狠狠地钳着,他闻言一声惨笑,双行眼泪流了下来,滴滴落在王阶的玉石板上,半晌,尼鲁十三世惨笑道:“保罗啊……我求你了,不要为难王后了好吗?有什么事,我老头子一力承担也就是了,我只求你们,放了王后吧……我错了,我愿拱手让出王位让理查继承,你去告诉理查我错了,我让位,好吗保罗???只要你们放了王后,我一切都按你们心愿去做!”
说到这儿,国王垂下了头,台阶下的花环王后也失声痛哭。
保罗看着上面的国王,虽然站在下面,可那仰头的姿式怎么看怎么像是在俯视,而王阶上的尼鲁十三世却仿佛高处不胜寒,矮了半截。
“理查殿下要来了,请您准备好……”保罗收回目光,扬了扬手,示意手下将王后等三女带走。
“陛下!德尔!!救我!!!救救我!你听到了吗德尔!!?”
带花环的王后被押了下去,押送的军兵推推搡搡毫不惜香怜玉,大厅只留下了王后的声音在回荡。
“放开她!放了她啊!放开我的王后!!!我求你们了!!!”尼鲁十三世老迈的声音也在大厅里回荡,没人理他。
人还是被带走了。
“这是、这是王后啊,保罗,你们……”布里奇斯松开了尼鲁十三世的双臂,老国王一屁股坐在光鲜亮丽却早已褪色的王椅上,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摸了摸头上的紫金王冠,布里奇斯站在王椅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不多时,帝殿外面又开始声音嘈杂、人声鼎沸起来,仿佛有许多人来了。
紧接着,殿外台阶上开始出现齐刷刷地的声音,听起来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