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糊里糊涂的状态,这种自认为钝感的状态,真的符合法治精神的内核吗?
法治确实因为人力执行的关系而存在固有的缺陷性,但法治精神的基础,不说去追求绝对的正义,但绝对应该去追求能力范围之内的绝对正义。
正义或许会迟到,正义或许会缺席,但追求正义之心当永兴不怠。
这是一种现实的状态,但人们所信仰的,还是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这种似乎有点理想化的口号,就是明知自己的能力存在局限性,但还是愿意去挑战这样的能力极限。
人一旦安于一种现状,因为不能彻底驱散黑暗而陷入到一种唯唯诺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之中,这种与邪恶同流合污的状态,才是最为可怕的。
我们明知道自身的短板,但依旧敢于去追求那绝对的正义,这并不是一种狂妄的表现,这是一颗敢于追求极限的决心。
只有精神层面的永不服输,才能让我们这具存在能力短板的身体去不断地创造奇迹,去不断的用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温暖人心。
苟且的结局永远只能是浑浑噩噩,永不服输的精神才能拥有希望。
希望,才是这个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也是供我们冲破黑暗的最佳动力。
希望,也是能够让我们尽可能地趋近于绝对正义的关键所在。
如果只是浑浑噩噩地安于现状,若因为困难或私欲而陷于到同流合污的懒政状态,那么因为人力执行上的不足所造成的黑暗,只会越来越大,最终成为压倒正义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个世界彻底地糜烂崩溃。
因为所谓的识时务,因为所谓地认清世界的本质,因为这些自身懦弱上的理由而去放弃希望,放弃追逐,那么这个世界也只能变成一处最为庸俗,最为绝望的世界。
所以,在真相来临之前,若是因为自身的懈怠、畏惧或私欲而陷入停滞,不敢去继续追逐那个绝对的真相,这或许才是堕入深渊的开始!
法治精神,对于罪恶所应该表现出来的基本态度,就是一种穷追猛打的态度,个人的能力或许有上限,但绝对不可能因为自身的上限而止步不前。
这种穷追猛打的态度,就是对罪恶的最好威慑,同样也是导致白奇会如此疲于奔命,如此悲观厌世的根本所在。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欲望就是欲望,爱情就是爱情。
所有的这一切,不会因为人为的设计而发生任何改变,也不会因为怀疑而发生任何改变,更不会因为坎坷而发生任何改变。
你抛枪也好,不抛枪也罢,这都是你个人的选择,代表不了警方的选择。
可是你现在的选择,却可以影响到警方的选择和处置结果,这就是你自己给自己所争取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惊喜,我不知道,我想问的,依旧只有一个问题,你是否愿意放下手中的枪械投降?”
第五正的此番回应,其中的暗指已经非常的明了,就是在告诉白奇,白雪的善恶如何,这是由基本的事实所决定的,与他第五正的意向无关,与你白奇的取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白奇此时就只是一名普通的劫匪,任何的惊喜也只与此时的劫案相关。
至于能不能将白奇给关联到之前的连环杀人藏尸案和几起社会暴恐案件之中,这件事情还需要后续的进一步推进。
第五正的这种回应,引得白奇嗤笑一声。
“确实。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可是,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什么样的真是虚构的,什么样的假又是捏造的,这些你都分得清吗?
冬天的雪景再美,我也讨厌冬天。夏天的蚊虫再多,我也喜欢夏天。
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似乎永远也改变不了。
我说要抛枪,那便是要抛枪,你改变不了,你只能去适应,去猜测,去惶恐。”
白奇说完,便将手中的枪械扔在了地上,像是一种放弃,又像是一种执着。
枪械清脆落地的声音,激得在场的一些人质发出了低沉的惊呼之声,有人畏惧枪支的突然走火,有人则是畏惧白奇是不是已经准备同归于尽。
白奇抛枪的一瞬间,第五正也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反应,为白奇所专门准备的手枪瞬间被掏出,毫无偏差地指向了白奇,顺带也威慑着附近的人质群体。
如此沉默了几秒钟,人群之中也没有冲出什么疯狂的二类炮灰过去捡枪,这种不存在的惊喜,似乎正在向第五正传达着一条重要信息:
既然二类炮灰不存在,那么这就说明白奇的威胁仅仅只是一种威胁,又或者说,这种威胁,仅仅只是对于第五正的一种敲打和考验。
白奇在敲打和考验什么?
很明显,这种敲打和考验绝对与白雪相关。
试着从这方面去推理,白雪是被钟柳山刻意释放的,这在白奇的预料之内,且因此而催生出了第三重目的。
白奇将白雪给送出,不管是为了保全善良的白雪,还是为了洗白恶性的白雪,这都是不定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