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成郡王妃和刘夫人惊讶地抬起了头,是她们错过了什么吗?
她们怎么没听到有谁指证了?
松枝伏在地上道,“表小姐明鉴,奴婢不敢陷害于您。却不知是谁编出这种话来,奴婢要与她对峙!”
韩攸宁道,“我既然要这么一个个审问,就是为了能让人无所顾忌地说出实话。此时告诉你,岂不是背信弃义。横竖成郡王妃和刘夫人已经听到,我也无须再与旁人证明什么。”
被提及“已经听到”的成郡王妃和刘夫人愣了愣,她们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成郡王妃大致猜测韩攸宁是要诓松枝招供,便肃着脸道,“对,你此时说了实话,本妃体谅你有什么苦衷,还能宽待一二。若你死不认罪,那就只能交给官府来审讯了。”
韩攸宁赞许地看了成郡王妃一眼。
成郡王妃颇开心地冲她微微一笑,我是不是很机灵?
她忽而想起彼此身份,顿时收了笑意,恢复了鼻孔看人的高傲姿态。
松枝在听到“官府”时目光闪烁。不过她到底是在老夫人身边调教了许多年的,一路升到了二等丫鬟,心性比一般丫鬟要强韧。
她紧咬着牙,“奴婢着实是冤枉,怕是有人贪恋银子,做出那种诬陷人的事来。”
韩攸宁起了身,慢慢踱步到她跟前,“松枝姑娘是左撇子吧?”
松枝一愣,她是左撇子的事虽说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表小姐初来乍到,若是没人特意与她说这个,应不会知道她一个丫鬟是不是左撇子。看来,是真的有人告密了。
她心中慌乱起来,可这种明面上的事也不能否认,她回答道,“回表小姐,奴婢是左撇子。”
韩攸宁轻笑,“你算是聪明,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其实你说谎也没用。”
她伸手拉起松枝的手,展开她的手掌,指着左手手心薄薄的茧子道,“你习惯左手做事,左手便比右手粗糙一些,这些是做不了假的。就跟人做了事,总会留下些痕迹,是一回事。”
松枝惊讶于韩攸宁的心思细密,平静道,“表小姐说这些,与菊花有什么关系?”
韩攸宁让铃儿将那两盆花搬了进来,她指着花枝上的切口道,“左手拿剪刀跟右手拿剪刀,剪出来的豁口无论是着力方向还是倾斜方向,都不相同。这些豁口,很明显是左撇子的人剪的。”
刘夫人闻言快步走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两盆菊花的切口,果真是从左边下的剪子。
她冲着松枝一巴掌扇了过去,“贱人,你还要抵赖不成!”
松枝跌坐地上,捂着脸颊狡辩,“说不定是玉娘故意用左手剪了,混淆视听呢?”
韩攸宁也不与她费口舌,吩咐铃儿出去搬了一盆菊花进来,递了一把剪刀给松枝,“你用右手把这盆菊花剪完。”
松枝右手笨拙地拿着剪刀,即便她将力气都凝聚到右手,可仍无法灵活控制剪刀,更别说剪断颇坚韧的菊花枝子了。
她忙得满头大汗,用了许久方把八朵菊花全部剪完。
这些菊花枝子的切口钝而杂乱,筋络树皮参差,有的枝子几乎是撕扯下来的,丝毫没有那两盆菊花枝子的整齐利落。
韩攸宁将菊花分给成郡王妃和刘夫人看。
两人一看,一切便都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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