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正面拉拢他站在同一战线,暗中逼他一下总是可以的。
即便他识破她的算计,也没什么,横竖他踏进这滩泥潭,就别想轻易抽身了。
青绫也不好再多管,垂首退到了廊下守着。
紫绫却觉得,即便是在府外,也是丧气。也不知这陈小姐家里死了什么人,非要在这个时候烧纸。
王爷若是知道了,心中定然不快,对陈小姐说不定会新生不喜。
她寻了个借口,出了安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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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院。
秋凉如水,月朗星稀,地上似铺了一层白霜,竹影斑驳。
院中一六角小亭,亭中石桌石凳,红漆阑干。
赵承渊一袭月白锦袍,眉目如画,单腿屈膝倚坐阑干,手中的白玉酒杯已空。
明月清辉落在他惊世绝艳的脸上,为他镀了一层清冷光晕,疏离落寞,似谪仙落凡尘。
一容貌俊朗的黑衣侍卫从院外进来,正是赵承渊的近身侍卫罗平。
他拱手禀报,“王爷,王府附近藏着三拨人马,来历不明,人数都不少,各有几十人。”
赵承渊神色淡淡,无半点惊讶,可眼眸中乍然闪过的冷厉,让谪仙似染了血的利刃,血腥浓郁,杀机重重。
这股杀气,是要经历无数的血腥杀伐方能练就的,不是赏风赏月就能得来的。
他漫声道,“来历倒不难猜,一拨自然是永平侯的人,想寻个空子杀人灭口。一拨是皇上的人,本王今日出了手,他们自然是警醒起来了。至于另一拨,是本王哪位皇兄皇侄儿来探消息吧。不必理会他们,由他们藏着吧。”
罗平拱手应是,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霍山垂手肃立一旁,神色恭敬。
他虽踏足江湖二十多年,在江湖上人人敬畏,可在这个年轻的王爷面前,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赵承渊淡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霍山出言道,“王爷今日出手,即便有那番说辞,也难免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其实您不出手,卑职也能全身而退。”
赵承渊起了身,踱步到石桌前抓起酒坛斟酒,一边说道,“本王不出手,皇兄的猜忌也少不了,这府外的暗探也少不了,无甚要紧。”
他进饮了一杯酒,又道,“你能全身而退,那丫头可也能?”
“总有七八成把握。”
赵承渊道,“那就是没有十足把握了。”
凡事哪有十成把握的?
霍山脸上满是不解,言辞间也颇不赞同,“恕卑职不敬。卑职不明白,王爷不是心软之人,为了一个小丫头,这代价委实太大。”
赵承渊沉默看着墨色竹林,目光悠远。
良久后,他淡声道,“顺手罢了,还她个人情。本王恩怨分明,没有欠着人情不还的道理。”
霍山暗道,提醒之恩?那点人情你早还清了吧!
那夜救了她一命不说,还特意派他护送她进京,这江湖上还不知要起什么样的传闻。
他霍山可十几年不走镖了,突然护送一个女娃娃进京,又摆到了明面上……
以后别人的镖是接还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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