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狗蛋的奶奶开了柜子,选了十来个绿皮的鸭蛋,又舀了一瓢黄澄澄的小米,让全氏给沈寡妇送去,还特意叮嘱,让李狗蛋给沈寡妇多磕几个头。
全氏答应着,拎着东西,带着李狗蛋往慕家过来。
沈佳言这些天采集到了不少的草药,什么黄精玉竹,什么鸡肠风,还有骨碎补,玄参,天麻之类的,都已经陆续炮制的差不多了。
这两日她也就没上山,专心在家整理晾晒这些药材,好去县城卖去。
看到全氏带着李狗蛋上门,还拎着东西,一进门,就让李狗蛋磕头,把她给吓了一跳,忙将人给扶了起来。
那边全氏没口子的道谢,都不喊沈家妹子了,一口一个妹子,恨不得当场认个姐妹。
正说笑着呢,院子里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本来沈佳言这院子的门一贯是关着的,因着全氏敲门,她才打开,也就没关上。
那不速之客直接就闯了起来,不是那赵春花是谁?
她今日来,可没了往日的气焰,跟斗败的公鸡似的,灰头土脸,头发乱蓬蓬的,脸还肿着呢,眼角也带着青黑,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进来,看到沈佳言,就低声下气的赔不是:“沈寡妇,之前都是我错了,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仗着你好性子,欺负你!如今我知道错了!沈寡妇,我给你赔个不是!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之前那是说气话,才说不佃你家的地了,实在做不得数!以后你家这地,还是我家佃,我们多出一成的租子,你看成不成?”
“我们一家子上下二十来口人,就指望着沈寡妇你这地活命了!你就行行好,将那地收回,佃给我们家吧!我们一家子都记你的好!”
吴家如今可成了村里的笑话,谁不笑他们一家子,算计得太过,如今一场空了?
本来佃着慕家的水田,秧苗都下了,只需要多费些功夫,秋天就能收获了的,非要作死的将沈佳言得罪狠了。
那孙家的地,他们家只买到了最差的那一亩旱地,水田也没了,钱也花了,一家子下半年还不知道怎么过活呢。
靠着那一亩旱地收上来的麦子,也支撑不到明年去啊?
吴家上上下下也有二十来口人,总不能活活饿死吧?
大家在家里吵来吵去,怪这个怪那个,最后都怪到了赵春花头上,觉得都是她一张臭嘴惹出来的祸事,自然要她来解决。
总不能让家里的男人出面吧?那吴家的男人以后还能抬得起头吗?
赵春花哪里肯来,还是吴大锤在家跟赵春花动了手,发了话,说她要是不求着沈佳言,将那两亩水田再佃回来,就别回吴家了。
赵春花这不是没法子了么,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人了。
全氏听了,先笑了:“我说吴大锤家的,你这可就是不要脸了啊!你难道不知道?那日你前脚喊着要退田,后脚我们家跟朱家可就将这两亩地给佃到手里了!还是当着里正的面立了契,都签字画押做了见证的!那地你们只怕是要不回去了,反正你们吴家不是家大业大瞧不上吗?那么多劳力,山边那么多空地,再开荒去呗!”
“正好再开两亩旱地,养熟了后,再给你们家老三寻一门好媳妇,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一席话,臊得赵春花这般厚脸皮的婆娘,都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