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鬼刀山庄之内,人人为了梅中柳退隐及传位花无颜一事正忙得不可开交,突然一位美艳女子独身造访,一出手便震慑住众人,梅中柳师徒二人正在房中闲聊,听闻下人通报后一头雾水,梅中柳早已不问世事多年,门下大小事由都交于徒弟打理。花无颜自视甚高,向来目中无人,所以近年来鬼刀山庄除林妙儿之外造访者寥寥无几,不知今日来着何人,师徒二人对望一眼,不得其解,只得命手下将人带来。
来者正是李青桃,随着血妖婆婆附身多日,她已然对魔教渊源有所了解,又从一些宵小之徒口中得知鬼刀山庄掌门人梅中柳即将退位,是以前来一探究竟。
只见李青桃一身深褐色长袍,眼神清冷,刚一入房,梅中柳师徒就感到一阵无形压力,花无颜更是险些亮出兵器迎战。梅中柳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胸有奔雷却面如平湖,摆了摆手,示意徒弟稍安勿躁,请李青桃入座,“这位姑娘,老朽虽已年迈,却还不至于老眼昏花,若没有记错,你我二人素未谋面,不知姑娘是何人?今日只身闯我山庄有何指教?”
李青桃此时早已心性大变,不再是那个温婉女子,大刀阔斧坐下之后,神色倨傲,“梅庄主,小女李青桃,听闻前辈不日便要退隐,我身为当代血魔宗宗主,岂有不来道贺之理?”
梅花二人闻言巨震,饶是梅中柳见惯了大风大浪仍是一脸震惊,喝了口茶水压压惊,定了定神说道:“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老朽虽不问世事多年,可毕竟比常人活得久些,自昔年泰山一役之后,血魔老祖神形俱灭,血魔宗更是死伤无数,从此一蹶不振,早已名存实亡,近百年来从未有过任何行踪,今日姑娘只身前来,单凭一己之言,恐怕很难令老朽信服!”
李青桃听完哈哈大笑:“可笑啊可笑,世人只知血魔老祖,却不知血妖婆婆,你梅庄主虽活了一百余年,亦不能免俗。谁说血魔老祖身死道消之后我血魔宗一蹶不振?你又怎知这百年来我宗门名存实亡?”我等只是潜伏在暗处而已,现今时机成熟,自当重出江湖,执掌圣教!”
“放肆!”一旁的花无颜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戟指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娘皮!胆敢在这大放厥词,且不论你身份真假,就算你是血魔宗宗主又如何?凭你一人也想执掌圣教?真是癞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说不得,今日花某便要让你知道,对我鬼刀山庄不敬是什么下场!”说罢欺身而上,已手做刀劈向李青桃脖颈。花无颜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出招便是死手。
只见李青桃微微一笑,浑不在意,素手轻探,谈笑间便轻松化解花无颜杀招。后者无功而返,怒极反笑,将内力催至十成,想要再来一击,李青桃也收起轻视,将内力转移至双手之上,来抵御花无颜的雷霆一击。
四手相撞,“砰”的一声巨响,尘土纷飞,一时不知场中如何。
半晌过后,尘埃落定,只见李青桃端坐在椅子上正端着茶杯,而另一边的花无颜则跌坐在地,手捂住嘴,猩红的血液不断从指缝间渗出,触目惊心。二者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原来适才二人双掌相击之时,李青桃仗着功力深厚,留力三分,仅以七成功力抵御花无颜倾力一击,又趁着对手力竭之时催功发力,一举击溃不可一世的花无颜。自打出生起从未吃过亏的花无颜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想要挣起身来再战奈何腹中空空,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含恨瞪着李青桃,好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正在此时,一直未曾出手的梅中柳站起身来,走到徒弟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示意花无颜稍安勿躁,同时功力流转后者全身,发现并无内伤,放下心来,对李青桃拱手说道:“多谢李宗主手下留情饶小徒一命,阁下道法高深,我师徒二人甘拜下风,从即刻起,鬼刀山庄上下唯阁下马首是瞻!”说完深深弯腰作揖,毕恭毕敬。
“梅庄主言重了,您是成名多年的前辈,小女子怎能受您如此大礼。”李青桃嘴上说的客气,可身体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上前扶起梅中柳的意思。
花无颜见师父如此卑躬屈膝,一反常态的默不作声,对于李青桃的横空出世,打倒的不仅是他花无颜本人,更是一举击溃了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自尊,对方年轻貌美偏又实力强劲,自己三十多年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手,一合之间轻松将自己击败。对于花无颜来说,弱肉强食的思想贯穿了他的整个人生,对一百年前的至强者血魔老祖自是心神往之,可那毕竟是遥不可及的圣教前辈,当现实中另一位至强者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在短暂的憎恨之后,只剩下满腹的钦佩和尊敬,以及内心深处那一抹不为人知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龌龊念头而已。
李青桃没有去理会花无颜,自己身为血魔宗宗主,只有后者在继任鬼刀山庄之后,才勉强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见梅中柳仍弯腰不起,给足了自己面子,便上前扶起他:“梅庄主不必多礼,小女今日多有得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时今日,咱们便是自家人了。毒王门也仙狐洞那里,还有劳庄主派人知会一声,即日起昭告天下,血魔宗东山再起!今日多有打扰,小女先行告退,待他日前辈退隐之时,再来相聚。”
“李宗主放心,此事我鬼刀山庄必定不负所托。”称呼由之前的姑娘改为宗主,意味着梅中柳已然默认了李青桃的领袖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