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哈昌一脸的不屑说道:“切!什么好消息,敌兵都跑光了?”
宋金德提高嗓门冲着苏哈昌的耳朵说道:“西线大捷,俘敌五万!”
宋金德的话倒把苏哈昌给喊愣了,苏哈昌瞪大了眼睛缓缓转过脸来,盯了盯蹲在自己身边的宋金德,看着宋金德一脸兴奋的冲着自己重重地点了点头。苏哈昌一把站了起来,又问道:“当真?”
“真的,真的!”宋金德说着,忙把手中的战报递了过去,苏哈昌一把抢了过去,慌忙看了起来。宋金德一边得意地说了起来:“这其实啊,就是臣提前的设计,那玄素清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到,在西线咱们还有孙望庭这一支队伍!我可是算准了,两军交战不论谁负,孙望庭都不可能坐视不顾的!”
苏哈昌这时看完了战报,抬头问道:“此话怎讲?”
“殿下您想,我们和玄素清不论谁赢了,下一个要对付的不就是他孙望庭吗?所以,他肯定也明白老是缩在乌龟壳里不是个办法,可是南边的大津朝他可是挂了名的反贼,是害死乾圣皇帝的罪魁之一,他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投靠南朝的。可是,咱们就不一样了,孙望庭那个人,臣太了解了,那就是个心无大志的蛮夫,咱们只要假意把西原城封给他,他肯定就会站到咱们这一边来。等战打完了,那西原之地归谁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吗?呵呵!”
苏哈昌听着宋金德的话,还有手上白纸黑字的战报,让他的酒已经醒了七八分。沉默片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不对呀,孙望庭既然手上有了十多万人马,为何不让他领兵直插新郑城的侧翼,咱们再从幽州城出击,两军合围新郑城岂不事半功倍,何故还要让他领兵来幽州城下合兵进击?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诶,殿下有所不知,那孙望庭得势前不过就是个市井小民,市井小民不就爱计较盘算吗?他要是不到幽州城下拿到点实惠的犒赏,才不肯替咱们上阵去拼命呢!再说了,依臣看,咱们跟新郑城之敌还是再对峙一段时间为好!”
“这又是为何?”苏哈昌问道。
“咱们要是马上拿下新郑城,击溃南朝的中路军,那保不齐连川港的津军就会乘海船逃回南方去,到时我军虽胜,却也难说是大胜!”
“嗯!”苏哈昌重重地点了点,此刻他的齿间响起了咬碎杜恺骨头的声音,在如此占有优势的情况下,苏哈昌绝不能容忍杜恺再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可是转过念来,他又担忧的问道:“可是,新郑城中之敌知其西线已灭,不会暗中撤走吗?”
宋金德说道:“殿下放心,我料那玄素清仍会坚守新郑!这个南川会的少东家,也不是等闲之辈,新郑城距南朝尚有千里之遥!所谓兵败如山倒,真要是弃城别走,他们怎么可能跑得过咱们铁骑呢?所以,他一定还会凭城坚守,幻想着东线能战败我军铁骑,而后两路夹击攻取幽州城!”
看着苏哈昌默默地点了点头,宋金德接着说道:“臣都已经盘算好了,待孙望庭到了幽州城下,咱就给他些粮饷什么的!臣再代世子传谕旨,把西原之地分封给他,跟他言明,待战后禀明汗王再行正式册封。然后,再让他领兵包围新郑城!那玄素清也不是好惹的,城里城外难免恶战一场。等那孙望庭损了兵折了将,这话就由不得他说了!”
苏哈昌听着没有说话,在他的心里这种过河拆桥的事也就宋金德干得出来,这么多年了,诡计多端的宋金德确实也有让人佩服的地方,可是,苏哈昌就是对这个汗王发配给自己的世子太傅喜欢不起来,就是因为这个宋金德总是不断用自己的谋划与言语来提醒世子: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假装清高,实际却恬不知耻背弃旧主的人!世子只是有些冷淡的地说了句:“好!可是,我军自身军辎尚且不足,哪来多余的粮饷给他孙望庭?”
宋金德忙退身两步,双手抱拳躬身拜道:“此事还请殿下成全!”
听了宋金德的话,苏哈昌开始有些不明就里,他看了宋金德几眼后,突然明白了过来,他弯腰拎起地上的酒坛,仰面往嘴里猛灌了几口,烈酒果然让人瞬间周身热血沸腾,接着,苏哈昌狠狠地将手中的酒坛摔碎在地上,然后抬起手臂用力将嘴角残存的酒沫擦干,咬着牙喝道:“传令下去,全军集合,明日兵发连川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