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鸿居院子里的烟花放完了,可让人惊喜的表演并没有结束,玄府的空中花园刚散场,太陵城里其他的地方,又陆续升腾起了更多美丽的花朵,张氏仰望着天空中无数艳丽的焰火,惊奇地问着身边的玄振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而玄振海却只是低头看着妻子,眼里满是奇怪的欣慰,他应该是对这焰火的来历心知肚明。凌萱被几声天空中传来的烟火声吓了一下,素清赶紧伸出双手轻轻地捂在了凌萱的耳朵上,凌萱就势靠在了素清的肩膀上,两人都仰望着天空,只有素清心里知道,这些天空中层出不穷的花朵,正是南川会的弟兄们在夺回各个分舵后,特意释放出的信号。正南也学着素清伸手要去捂住身边小蛮的耳朵,谁知小蛮用力甩头挣扎开来,同时回过身一把就推开了正南,大声喊道:“自己有耳朵,干嘛要捂我的?”
在这百花齐放的奇妙夜幕下,偌大的太陵城仿佛立刻就要陷入了一场盛大的狂欢,全城的百姓都在此刻惊艳于这夜空中的绚烂,忘却了街头的动荡,大家纷纷走出家门,为这太陵城欢呼起来。
还是在这美轮美奂的夜空下,玄素清郑重地跪在了玄振海和张氏的面前,他说道:“父亲、母亲,孩儿要去办件大事,长久以来,四镇养兵制器,皆赖蠹食我之钱、粮,且横征暴敛、贪得无厌。而今更是变本加厉,共为罗织,以匪相诬,乃欲致我南川会于死地而后快,儿不忍父母已年迈仍受匹夫之辱,亦为我会中昆季不流离于粪秽。虽臂膂清癯,力有不逮,然愿挥博浪之椎,行朱序之谋,运力擎天,以保父母、家业于万全!父亲、母亲请安坐府中,儿去去就来!”说完,素清重重叩拜后,起身就走。
张氏喊住了素清:“儿啊!”素清停步回身,张氏已快步走到了跟前,她抓着素清的双臂说道:“儿啊,娘知道门外必是龙潭虎穴,娘恨自己不能为我儿踏足难测之境,但娘高兴啊,我儿长大了,能护着娘了,是娘的指望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保的自己周全,娘老了,得让娘有盼头啊!”
素清一听,眼含热泪轻轻地点了下头,这时玄振海也来到素清面前对儿子说:“儿啊,记得你娘的话,早去早回,爹就在这,有爹在,这南直隶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拜别父母后,素清带着正南快步往府门方向走去,凌萱也要跟着往外走,玄振海把她喊住了,数落道:“女孩子家的,凑什么热闹?”
凌萱气呼呼的噘起嘴来。
夜幕之中仍旧绽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而这份鲜艳与斑斓,注定是要怒放在光彩的爆发之后。
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马枝起,突然听到玄府的大门再一次被拉开了,他勉强抬头看去,只见走来的是一位清雅如玉的青年,马枝起问道:“你,你是……”
听到马枝起说话的声音,阿顺又使劲将马枝起的肩膀往地面上压去,同时又猛得扬起他的手臂,马枝起忍不住地喊道:“疼!疼!疼!疼……!”
素清冲着阿顺使了个眼色,阿顺这才让马枝起松快了点,素清微微地点了点头,阿顺冲下骂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是我们家少主!”
素清站着,眼睛却也不看马枝起,只是冷冷得说:“马总兵,少见啊!”
“哼哼!你们别以为在这城里得了势就能赢了我老马,老子城外还有二十万人马,还有三镇的兵士说话就能杀到城下,到那时就凭你们这几个鸡鸣狗盗的鼠辈,还能反了天?识相的赶紧放了你爷爷,到时候老子说不定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马枝起一嘴的不服气。
素清并不理会马枝起的话,他对一众马枝起的士卒说道:“这些天你们也闹够了吧?是非必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到底是谁为祸一方,是该让真相大白的时候了!走吧!咱们去勤思堂!”
阿顺猛地抓起马枝起的脖子,迅速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然后根本不管大花马挣扎叫唤,把他与其他被擒兵士系在了一起,赶着往勤思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