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门高大,朱祁钰的声音嘶哑中带着欣喜,冲出了武英殿。
殿门口,舒良微不可察的向旁边,让出了苏城的位置。
苏城微微躬身,向朱祁钰行礼。
朱祁钰一把抓住了苏城的手,热情的拉着他向殿内走去,脸上的喜悦发自内心:
“苏卿啊苏卿,终于回来了,身体可大好了?昨日我还跟于先生说,苏卿若是能来,阿拉知院早就逃之夭夭了,何敢在大同城外耀武扬威。”
苏城闻言感觉有些不大好,阿拉知院在大同外耀武扬威,难道说宣府阳和一线再次失守了吗。
进了大殿,苏城看到了两个内侍举着的堪舆图,上面标注着各处明军与瓦剌军的情况,犬牙交错,相互交叉。
进了大殿,朱祁钰吩咐舒良给苏城搬来凳子,两人对着堪舆图说起了居庸关沿线的战事。
“怀来城破了,赛刊王领兵破的城,你领的那些兵损失惨重,孙勇是被抬回来的,现在还躺在京营生死不知。”
朱祁钰说起北地战况,脸上有些失望,他不通战事,不知道两军对垒时候的艰难,语气里多的只是烦躁、失望。
苏城闻言起身,走了两步,指了指怀来与宣府:
“怀来正当要冲,这儿是鹞儿岭,瓦剌人攻居庸关,肯定要把怀来打通,孙勇所部,尽力了。”
“也先屯兵居庸关,打着的主意无非是两点,一、借着太上皇的名义收拢各处边军,如果可能的话,太上皇可以直接拥兵南下。”
“二,也先经倒马关一战,被我吓破了胆,他想着借太上皇的名义将我拿下,陛下这些日子应该收到不少责难我的诏书吧?”
苏城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问着朱祁钰。
朱祁钰点了点头:
“太上皇受虏贼胁迫,确实发了不少中旨到朕这儿,不过既是被虏贼胁迫,自然做不得数。”
苏城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太上皇留在北地,对朝廷,对大明,不是一件好事。”
朱祁钰闻言脸色微白,神情挣扎,不过还是在片刻后说了:
“若是能请回太上皇,朕自然高兴的,太上皇北狩,塞北苦寒,太上皇肯定受了不少罪,朕心实在难安,苏卿若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迎回太上皇。”
苏城点了点头,迎回太上皇的事儿并不难办,只要如同模拟中一般,击溃了瓦剌,自然就能迎回朱祁镇。
历史上右都御史杨善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把朱祁镇迎回,自己能正面击溃瓦剌大军,迎回朱祁镇更是简单。
但是迎回之后呢,朱祁镇所作所为无不是想要复位,勾结内宦,结连外臣,笼络勋贵,最后逼的朱祁钰不得不把他幽禁南宫,锁头灌铅才能解恨。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复辟之后的朱祁镇对自己的历史肯定多有美化,如此尚且有金刀案爆出来,没有爆出来的只会更多。
内官成敬手捧一沓敕书,走进了殿内,站在了朱祁钰身旁,朱祁钰随手拿起一份敕书,递给苏城:
“苏卿且看,这是太上皇所下旨意,命怀来卫向也先移交怀来城,这是太上皇命杨洪移交宣府的诏命,这是关于你的诏命。”
朱祁钰把一份份的诏命递给苏城看。
苏城看了几份,心中对朱祁镇的评价又低了一层,这孙子就这么一点骨气都没有,就写这些诏书,他难道就不想回朝了,要知道史笔如刀,这些东西都会记入历史。
不对,这些在历史上都没有。
当了皇帝可以改写历史,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想到这儿,苏城拿着朱祁镇命怀来卫移交城池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