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可不敢许诺。
不过石璟嘴快:
“于尚书放心,只要您放权,我跟苏兄定能把京营整治的妥妥帖帖的。”
于谦目视两人,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说着:
“好,既然应诺,你两人若是食言,休怪我不讲情面。”
这时候,宫门开了,中官太监们唱喏的声音拉长了响在宫门口。
“诸位大人入朝。”
苏城看着绯袍绿袍大佬们的背影,只觉脑仁疼。
石璟这厮嘴快,于尚书你怎么这么快就信了呢!十几天的时间就形成战斗力,自己是神仙也做不到啊。
反倒是石璟对苏城信心满满:
“苏兄,整肃京营,我可就看你的厉害了。”
苏城差点儿劈头给石璟一耳刮子,丫跳于谦的坑就罢了,拉着老子作甚。
文华殿内,文武重臣分列两旁,不过与东边几乎站满的文臣相比,西边的武臣勋贵就显得稀稀拉拉。
苏城虽然站在最后面,但感觉就好像自己脱干净了站在皇帝面前一样,前面根本没几个三品的勋贵武臣,稀稀拉拉的。
如同模拟中一样,吏部先报不能决的部务,各部随后一一报上,最后轮到了兵部。
成安侯郭晟突然出列,举着奏本:
“臣郭晟有本奏上。”
“臣劾兵部尚书于谦任用私人,以朝廷官职私相授受。臣劾五军营都督苏城擅除军职,不报朝廷,任用私人。”
于谦被弹劾是常有的事儿,尤其是在他尚书兵部,提督京营开始,勋贵的明枪暗箭就数不胜数,苏城被弹劾倒是第一次。
朝臣的目光都汇聚到武官最末的苏城身上。
皇帝的声音在御座上响起:
“苏城除广恩伯军职一事,于谦已经奏报,虽与制不合,但现在京营由于谦提督,职权上倒也说的过去。”
“至于任用私人,五军营中军只有千余人,以怀来卫千户张石头统领,并无什么不合适之处。张石头出身水口关守关军卒,于水口关两战,怀来卫一战,皆有斩获。”
“其功足以任此职。”
皇帝没有让于谦自辩,直接就把成安侯郭晟给堵死了。
接着,皇帝没有等成安侯说话,就对苏城说着:
“苏城,今日廷议本为边关各处关隘防御,众臣各执一词,汝有何看法?”
于谦、王直、胡濙,各部院的大佬们看苏城的目光就有些惊讶了,这苏城能让陛下如此垂问,这是甚得帝喜啊。
苏城上前,恭敬的说着:
“回陛下,臣以为此次瓦剌寇边,其志甚大,分兵于各处隘口,无异于抱薪救火,毁我边军于各处隘口。”
“此次瓦剌屯兵阳和口,围困大同,阿拉知院屯兵一万牵制宣府,也先这次进军的路线必当是走白羊、倒马、紫荆三关。”
“当屯重兵于内三关,以备瓦剌大军。”
“各处隘口被游骑骚扰,当疏散小隘口人马百姓,集兵于人马皆可通行的隘口,许守关军士以进退自主权,以备瓦剌游骑骚扰。”
苏城的话落在朝堂上,瞬间就引得嗡嗡的议论声。
纠仪御史连着呵斥了几遍,这才把大家的议论声压了下去。
景泰帝赞赏的看着苏城,果如石驸马所说,苏城于军有大才,其见地与宁阳侯陈懋这老于战事的勋贵基本相同。
打过仗的,跟没打过的,见识差距果然很大。
如陈懋、苏城这等长于战事的武臣,虽然知道与文臣意见相合会损害武臣勋贵的利益,但仍旧愿意从有利朝廷的角度出发。
此等才是朝廷的栋梁之才。
至于成安侯郭晟、忻城伯赵荣之流,景泰帝对他们的突然就厌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