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撒子,就是想灭了荣州王家。”
啪。
秦立夏手里的竹条摔在地上。
秦小满看了一眼父亲震惊的神情,默默地把竹条捡起来,藏在身后。
生怕父亲惊而生怒,对着他暴打一顿。
“小满,你……你不是杀了王耀辉也结了案,你为撒子?”
“爹,甜水街放火杀人的两个王家护卫是王之昌指派给王耀辉的,肖大侠带着尸体当场对峙时,你猜王之昌说什么?”
秦小满想到当时的情景,眼神都变得犀利了许多。
“他说有荣州王家在的一日,就算杀了他王之昌也必定让肖府满门遭殃。”
“爹,王耀辉死了不是真正的结束,我们必须覆灭了整个荣州王家,才不用时时提防着王之昌再派个傀儡来杀人放火。”
居安而思危。
斩草要除根。
他相信父亲为人老实,但绝非愚蠢之辈。
不然也不会十来年间就将祖宗基业扩大数倍,成为富阳首富。
“唉,道理我都懂,可我们只是种粮大户,是平民白身,荣州王家那可是咱荣州最大的权贵世家。小满呐,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出手,免得反伤了自己。”
比起接受秦小满对荣州王家动手一事,秦立夏更担心因此伤害到秦小满的性命。
“爹,你说晚了。”
秦小满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早就动手了。”
如父亲所言,荣州王家在荣州根深势重。连周刺史都要避让三分。
短时间内想要连根拔起,只能靠剑走偏锋搏一搏。
“……”
秦立夏一噎,转而低下头四处张望。
“我竹条掉哪里了?”
“爹,昨晚你是怎么劝退那些上门的人的?”
秦小满赶紧转移父亲的注意力,趁其不备将竹条扔进了草丛里。
“……”
秦立夏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也是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我问竹条掉在哪里是想扔了,我还真敢当着祖宗的面打你不成?”
“你秦小满现在可是我们秦家的大能人,精通诗文还种出了再生稻,到了下面我也能跟你那些祖宗们吹嘘我有个好儿子。”
秦立夏满脸骄傲之色,不似做假。
秦小满这才松了口气,但依旧很好奇父亲昨夜对那些人做了什么。
才让那些人不仅晚上没有赖在秦宅,白天也没来骚扰。
“至于你说的那些想要毁契约的……不论他们是谈交情还是吓唬我,我就一句话:不请自来视为盗,吵醒了我儿子他脾气不好一剑刺伤了你们,你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爹,我又不是杀人如麻的杀人狂,下次别和他们说那么多,直接开门放狗就行。”
秦小满竖起大拇指,为父亲点赞。
连吓唬带威压,那些人再敢上门骚扰,除非是想有钱没命花。
秦宅能够太平几日了。
“爹,没事的话我就去画工厂和民宅的设计图了,甜水街重建,我打算增建一座学堂和医馆,要好好考虑在哪里建才行。”
找了个正当的理由,秦小满拍拍膝盖上的土赶紧开溜。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秦立夏的视野中。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秦立夏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走进祠堂里,燃香对着祖宗们的牌位叩拜了一番后。
目光落在“亡妻”的牌位上,直勾勾地看了片刻,叹息一声。
“小满他娘,小满这孩子大了,我也拿不了他的主意了,卖给朝廷五十万石粮的事他是一字不提……你也知道,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平安度过这一生,但凡他想要的我都尽力满足,可他要对付荣州王家的事,我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