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
没有尽头的黑色。
李忽然麻木的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无喜无悲。
这片空间很安静,安静的没有星星和月亮,就连风声和云彩流动的声音都没有,入眼只是一片墨色的黑。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次来到这里,李忽然也开始熟悉和习惯,因为他的梦本来就是如此,这么多年多去了,除了他之外没有遇到一个活物。
但要向哪里走?
李忽然有些犹豫,和外界不同,他在这里没有了欢乐。因为他除了行走就只剩下煎熬和梦醒之时的夜幕涌入。
这种几乎撑爆身体的感觉很痛苦,痛苦到他不敢和其他师兄师姐说。
“差不多了吧?”
当李忽然数到三万步的时候,嘴中喃喃自语。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能判断时间的方法,每次迈步到三万步左右,天空的墨色便会稀薄,然后随着他的呼吸清醒。
这次也不例外,李忽然向前由走了几步,这片空间开始了波动。
最先变化的夜幕,像是感受到初生的朝阳一般,墨色开始退却,但它们不是消散,而是如沉重的山峰一般压迫下来。
天穹没有塌陷,但这种逼迫感几乎能镇压一切。
开始了吗?
李忽然眯着眼睛望着天空,自嘲一笑便躺了下来。
反正一会还是要倒下,何不换个舒服的姿势?
哒哒哒……
天空的黑像雨点般砸下来,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后雨点越下越大,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条粘稠的水流。
起点是天上,终点是李忽然。
趁着朝阳还没有升起,水流加快了步子,开始四面八方向李忽然的身体奔涌。
当视觉不在,听觉便会无限放大,李忽然也是如此。
他很紧张,也害怕,尤其是听到耳边流动的水花声,脸上惧意更浓。
黑色的水流没有丝毫轻盈,沉重地漫过李忽然的脚掌,如吐信子的眼镜蛇一般攀爬。它们无孔不入,但分工明确,有些钻进耳朵,有些钻进眼睛,但剩余大大部分撬开李忽然的嘴巴没入喉咙。
“咳咳咳!……咳咳咳!”
这是一种跟强烈的窒息感,尽管李忽然已经尝试很多次,但每次都会有死亡的感觉。
少年开始剧烈的咳嗽,但这无力的挣扎根本挡不住粘连在口腔的液体。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不再有黑雨落下,地上也回归干燥,这场刑罚才总算结束。李忽然毫无疑问地晕了过去,可能这是他的宿命,因为想看到夜幕之后的景色太难。
……
懒散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李忽然被子上,顺带把少年脸映得惨白。
可能是太阳太过温暖,亦或者屋子的回声太强,李忽然悠悠转醒。
满满饱腹感……
李忽然没有睁开眼,而是把被子盖住脑袋蜷缩成一个球。
不过屋子里不只是有他一个,还有另一个生物。
大橘看着隆起的被子,叫声更加凄厉。
自从李忽然拿回乌云的绳子后,已经绑了它两天了。这两天大橘一直被吊在床头,哪也不能去。
但别拿大橘不当猫科动物,它喜欢自由,喜欢睡觉,顺带也会有三急。
“喵~!喵~!”
大橘尽力在麻绳中抻出脖子,焦急的情绪让橙黄的毛发都开始变红。这次是不是小号,而是大号,憋了两天了,大橘真不敢想象拉在裤子的感觉。
“叫什么叫,昨天不是喂你了吗?”
听到大橘的叫声,李忽然扎在被子中不耐烦的回答道。
“喵!喵!”大橘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