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穿过十五亿公里的距离后,冰冷的洒在泰坦终年结冰的高原之上。
寒风吹动着浓雾一样的冰晶自丘陵中滚滚而过。
在无尽寒风的呼啸和亚空间生灵永恒的嚎哭声中,两个巨人从冰风中若隐若现,逐渐的变得清晰。
而随着他们的脚步所踏之地,所有不类人声的存在都为之退避。
“帝国之眼方面的进度如何?”
至高大导师沃尔登呼出一口长气,银白色的胡茬上凝结着同样颜色的霜花。
他身上的圣盾型动力甲亦同样如此,数个世纪的征战让这套堪称圣物的盔甲上,已满是遮掩伤痕的铭文与圣印。
“还算顺利。”原体尊敬而谨慎的回答着这位老兵的问话。
他知道没有这位老兵对使命的执着,就没有他如今的存在。
而原体对他的尊重也无关私情,仅仅是对同一条道路先辈的敬畏。
“禁军对下城区的抓捕行动并不顺利,但我们依旧对外宣称这是一次成功的行动。”
“有余孽残留?”
沃尔登将视线从远处的山峰上收回,在那被风暴遮掩的山峰之上,是他们这一批老兵最开始服役的地方。
“有。”加尔文整理了一下思路对沃尔登解释。
“他们有完整的预警机制,禁军的战机踏出王座庭的瞬间,这些老鼠就已经开始向地洞里钻了。
但好在审判庭早就注意到他们,在潜伏的特工的帮助下,其领导层已在后续的追捕中被尽数抓获。”
“那你在等什么?”至高大导师回过头看向加尔文,骤起的眉头如同身后嶙峋的山石一般坚硬。
“还有其他涉案的人?能让你投鼠忌器?让我猜猜……高领主么?”
“现任的行商浪人代表,以及……海军元帅。”加尔文微微点头。
“行商浪人?一群蟑螂而已,倒是海军元帅,唔……你在担心佐敦方向?”
沃尔登在大脑中将帝国目前的战事一一细数,最终将目光指向位于朦胧星域的那场巨大而持久的平叛战争。
“是。”加尔文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现任海军元帅就是从朦胧星域起家,他的基本盘也理所当然就在朦胧星域。
佐敦方星区的帝国舰队指挥官无一例外,皆出自这位海军元帅的门下。
这还仅仅是摆在明面上的军方派系,而以审判庭内部的调查资料显示,对方在星区、乃至星域层面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如果能雷霆一击之下将全部的人员更换还好,但如果不能,那贸然对现任的海军元帅下手,恐怕将直接导致前方战线的全面崩盘。
又或者,那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覆盖十几个星区级别的庞大叛乱的开始……
而好巧不巧,加尔文之前在暴风星域接任审判庭高领主职位不久,可是刚刚将胡安派过去接任那里的战争领主之位。
“那里的情况如何?”沃尔登问道。
“大局已定,但忧患未消。
帝国舰队用了20年的时间,将叛乱分子的势力范围逐渐压缩,最终将其主力舰队围困在佐敦星区。
现在帝国舰队正在从三个方向向佐敦集结。
嗯,胡安·纳尔逊是个有能力、正当年的将军,而且在本地没有利害关系。
有他坐镇,战事应该可以在数年以内完结。”
“但我们要的是一个稳定的佐敦。”
沃尔登将目光看向原体,他其实在乎的并非这一隅之地。
与这个距离泰拉遥远的帝国边陲相比,他更在乎的是原体的手腕与行事风格。
不能太软弱,因为慈不掌兵本就是基层军官与高阶将领的核心区别;
但也不能太刚猛,因为帝国已经用数次阿斯塔特执掌政权的失败案例,说明了军人式的粗暴干政对于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来说,是何等的后患无穷。
帝国就是帝国,是帝皇的帝国,是人类的帝国。
但唯独不是某个基因原体的帝国。
沃尔登作为一名老兵,也许并不懂得军人政治与正常的国家制度之间的区别;
但数千年来远离泰拉政治中心的冷静旁观,已经让他本能的明白:
原体之所以是原体,而不能成为帝皇,并不仅仅是他们拥有绝对力量的之间的区别。
比这种力量区别更大的,则是从身为军团之主,到身为人类之主的宏伟格局与视野。
加尔文会是那个例外么?沃尔登不知道,也无力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