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便将消息传递上山,等这群好汉用过饭,便会带他们上山。
晁盖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二几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里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儿,上身穿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下面青白袅脚多耳麻鞋,双目炯炯放光,端得一身正气。
在他身后,还跟着阮氏三雄。
朱贵装作不认得,阮氏三雄见到朱贵,也是讪讪,不晓得如何开口。
眼下他们投入晁盖门下,最终还是要加入梁山。
这阮氏三个兄弟,颇有些尴尬与羞愧。
只是晁盖便在身前,如何能开口,只怕是解释都是托词吧?
那阮小七心中,更是懊悔不迭,心中烦恼,悔不该当初。
朱贵权当看不见,省得彼此尴尬,引来晁盖天王怀疑。
只是晁盖身后几人,倒是眼生。
换做以前,朱贵肯定要一一问询。
眼下梁山声势日壮,已不是往昔的破落户,寒酸得紧。
这段时间,日日都有人投效,寻常之人,压根没资格上山。
晁盖也是个有见识的,想他仗义疏散,平日里舞刀弄枪,为人豪爽,这次劫下生辰纲,结果被人追杀,连祖业都被丢下,可谓损失惨重。
原本他是个富家翁,过的日子也是逍遥快活。
今日为义气二字,最终落到这步田地,还真是唏嘘恼火。
晁盖心中也是苦涩,只是事已至此,再也回不了头。
再去怪刘唐、吴用几人,也是无用,反而破坏彼此之间关系,着实不划算得很。
晁盖抱拳道:“素问梁山诸多好汉,今日我等劫持生辰纲,遭遇官军追捕,眼下唯有投靠梁山,还请朱贵兄弟告知山上大当家的,能够收留我等。”
朱贵笑着说道:“素闻天王大名,今日有诸位英雄上山,乃是我梁山的大喜日子。天王莫要谦虚,这生辰纲劫持得好,那些狗官,搜刮民脂民膏,乃是不义之财。我早已传信上山,大当家的非常重视,让我好生款待,酒足饭饱,再乘船上山,不用急于一时。”
晁盖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骤然安稳不少,到嘴边的话,斟酌一番后,终究没有急着说出来。
他扭过头,见吴用几人还在一旁吃喝,下意识起身,凑到朱贵耳畔,轻声道:“朱贵兄弟,还请到店外一叙,晁盖有两三句话讨教。”
朱贵哈哈一笑,抬手道:“天王这边请!”
两人并肩走出,唯独留下吴用几人。
阮氏三雄,正好在另一桌子。
那阮小二压低声音道:“一会上山,若是梁山那些当家的不出声,也不相认,你们都不要胡乱言语。七郎更是,你性子最急,这番却要听我的话来。”
阮小七捏着脑袋,一脸烦躁,气呼呼地低声道:“现在后悔死我,若是当初便奔梁山,为那位林冲哥哥而去,今日岂不是逍遥自在?”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朱贵哥哥不说话,咱们也不要贸然相认,只怕他们有安排吧。”阮小五轻叹一声,神色之间,也是有些落寞。
“天王出去,想必是与朱贵哥哥问事,咱们只管吃饱喝足,一会上山,才是大事!”阮小二又道。
“好!”
“都听二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