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林冲笑骂道。
刘黑子那头嘿嘿一笑,毫不在意,腆着脸道:“俺是个粗人,总是说错话,爷爷想骂,尽管骂。黑子就喜欢听爷爷骂俺”
林冲哭笑不得,这厮皮糙肉厚,口里说出来的玩意,都是一股子歪门邪道的劲头。
“我们先去聚义厅。其他的事,容后再说。”
林冲一边说,一边想着刘黑子方才说过的话。
朱贵办事素来妥帖,以前经营客栈,算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而且精通理财,擅长处理一些复杂之事。
他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做事很有章法,寻常事情,绝对不会寻他林冲。
眼下一个落水妇人,却让刘黑子来请他,想必其中定有缘由。
这么一想,林冲计下心来,一阵盘算。
这一路回来,林冲也想到很多。
眼下梁山士卒破五千人,若是加上后勤、家眷,人数便是七八千之数,这么多人,那都是要吃饭的。
再加上二龙山,刚刚占据据点,想必也有积蓄,可若要扩展势力,肯定需要梁山的钱粮支持。
不想还好,一想诸多大事,接踵而至,不容人半分喘息。
没过一会,林冲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来到聚义厅。
此刻,太阳已落西山,整个厅堂,变得有些昏暗。
陆续有人将灯火点起,偌大厅堂,渐渐明堂敞亮。
大厅中,三位当家汇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粉衣妇人,侧着身子,坐在长椅上,背对着林冲,瞧不见模样。
林冲这边一到,朱贵等人纷纷起身。
“哥哥,还请上座!”
“原本不想惊扰哥哥,只是此事怕有干系,不敢妄自决断,想着还是要请哥哥来听听。”
“哥哥这边请。”
……
几人七嘴八舌,林冲顺势坐到上位。
他这一坐下,正好能望见粉衣女子。
那粉衣女子,侧着身子,此刻也微微抬头,大胆地望着林冲。
好一个美娇娘,好一个极品美人儿。
林冲也是见过美人的,像是他的妻子,生得貌美,连高衙内那等流氓,望着都见不到路。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女子,容貌竟与林娘子不相上下。
此女身材高挑,穿着粉色衣衫,发髻简单梳理过。
既然梳起发髻,自然是成过婚的。
此女身段曼妙,曲线玲珑,胸脯鼓囊囊,腰间却是极细,最关键生得极为白皙。
灯火映照下,这女子的肌肤好似都在发光一样。
修长脖颈,肤如凝脂,眼眸灿若星辰,乌黑乌黑,透着光亮,柳叶眉,此刻微微蹙起,眉眼之间,藏着某种淡淡哀愁。
标致的瓜子脸,小巧的鼻子,浅浅的人中,加上薄薄的樱桃红唇,这样的女子,明明很是端庄的坐在位子上,竟然有一股天然的魅惑。
这等国色天香的女子,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一时之间,林冲诸多疑惑,连连升腾。
怪不得刘黑子那厮说,比他家的崔氏还要貌美。
原以为黑子信口胡说,开的荤话玩笑。
眼下亲见,还真是如此。
林冲在看她,那女子也在看林冲。
两人目光稍稍对视,然后默契地挪开,那女撑着身子,朝着林冲万福道:“民女孙若仪,拜见林大当家。”
林冲虚扶道:“孙夫人无需多礼,还请安坐。”
既然此女知道他的姓名,想必是朱贵跟她谈过许多。
孙若仪手中提着袖帕,却是径自跪下道:“多谢梁山诸位好汉救命,民女若能回归,定有厚礼相赠。”
林冲眼下还不知情况,道:“孙夫人莫要着急,我还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且慢慢说来。”
孙若仪一双大眼睛,从林冲身上掠过,不知为何,她的眼中闪动着智慧光芒,似乎对出现的林冲,颇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这梁山的头人,定然是个粗野的壮汉,不想来的人,文质彬彬,虽然是个中年男人,但是气度非凡,眼神内敛而有神光。
孙若仪经商多年,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唯有这一刻,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位男人。
都说梁山乃是草寇山贼,可是到现在为止,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好似来到官府一样。
孙若仪收拾心情,重新坐回椅子:“民女今年二十有三,乃是余杭人,家族经营丝绸生意,参与南北经营,这次我送一批丝绸棉麻到沧州,不想路过梁山附近之时,遭到一伙不明贼人追杀,我们商队死伤惨重,唯有我被数人护送,我一路逃到梁山,眼瞅着逃不脱。领头几个贼人,看民女有几分姿色,想要玷污民女,民女清白人家,岂会如他们意愿,索性跳入水中,想着投河自尽,也能保全自个名声。”
林冲点点头,瞬间明白大半,又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孙夫人被我梁山兄弟所救,你也捡回一条命来。”
“林大当家料事如神,民女这条命,都是梁山的好汉所救,这等救命之恩,民女没齿难忘。”孙若仪急忙又表态说道。
林冲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事情从头到尾,没啥棘手之处啊。
为何朱贵说要他亲来?
想到这里,林冲下意识望向朱贵。
朱贵这才道:“孙夫人想请我们梁山,派遣一支护卫,护送她回到余杭,事成之后,必有重谢。除此之外……”
“还有什么?”林冲这才眉头一展,再次问道。
孙若仪接过话茬,恭敬地道:“我想麻烦梁山的各位好汉,帮我调查这次的贼寇,他们杀我族人,害我家族丝绸损失殆尽,若是连仇家都不明不白,那些枉死的族人,他们定会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