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心中万分激动,却又强自镇定心神,故作高深,慢慢将杯中酒倒满,稳坐高位,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真是千算万算,不如老天算啊!
这一路而来,林冲也算个天生杀才,他怕是没想到,一个人本事再大,可是想要管好人心,那完全是两码事啊。
“黄兄,切莫急躁,林冲那厮,卑鄙阴狠,一会问清楚,我们出击才是最妙。”王鹤淡淡一笑,跟方才的狂喜,好似换了一人。
黄狗儿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有些遗憾地道:“那夜我们偷袭梁山,便是等着梁山反扑,这几日加固营寨,可惜啊,着实可惜,梁山居然不敢反击。”
“那林冲不是傻子,他的考量也许是对的,可惜梁山那些手下,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废物至极。
杜迁乃是梁山元老,此番出事,林冲若不出面复仇,他如何服众?眼下,即便林冲是诸葛亮再世,也是没有胜算的。
哈哈哈哈哈,还真是过瘾啊!”王鹤一边说,心中乐开花。
想当初,那一场围杀,被林冲杀得人仰马翻,他自个都差点被林冲斩杀。
无数个夜晚,王鹤都会从噩梦中惊醒,那个身着重甲的杀神,实在太可怕。
此人不死,他一日不得安宁。
王鹤惦记着大好前程,全都要靠林冲的脑袋开路。
眼下林冲出事,他如何不开心。
正说着的功夫,梁山水卒押解上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黄狗儿冷冷一瞧,直接问道:“你们梁山水泊,听说几位当家的闹翻了?你若是说真话,我便重重有赏,回头放你归去,还送你盘缠,如果敢说假话,我这腰间的飞刀,那可是长着眼睛的!”
话音刚落,黄狗儿一抽腰间飞刀,凌空一丢。
“咚!”的一声,飞刀稳稳地插在水卒脚下!
“寨主饶命,饶命啊,我就是个小卒,要本事没本事的,您的飞刀乃是宝贝,不值得杀我这无名小卒啊。”
“哟嚯,是个会拍马屁的东西。”黄狗儿笑着道,“只要你小子实话实说,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说吧,梁山上到底发生何事。”
“那天杜迁当家的出了事,大家都要为他报仇。林冲大当家的不同意。然后很多梁山兄弟都气愤地离开聚义厅。”
“然后呢?”
“当时只有朱贵、宋万两位当家的留在聚义厅,没过多久,听见里面传来巨大争吵声,甚至还有桌椅破碎的声音。不久便见到朱贵、宋万两位当家的气冲冲地跑了出来。
“喔?”一旁的王鹤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他是官场上的老人,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钩心斗角这种事,他是非常有经验的。
听这人一说,登时觉得,梁山内乱,只怕假不了。
“那之后呢?”王鹤又问道。
“后面几天,我们固守各自营地、水寨,防备你们的偷袭。今日晌午,朱贵带了五百人,宋万带了六百精锐,从梁山上撤下,与林冲大当家的,还发生过冲突。”
“哈哈哈哈哈!此话当真!”王鹤大喜,再也耐不住地站起身,一阵摩拳擦掌,兴奋至极。
“报!报!急报!”一名探子冲进来禀报。
“说!”黄狗儿大手一挥,此刻心急如焚。
“寨主,那会太阳刚落山,梁山水泊上,好多战船都烧着了,有喊杀声震天!”
“喔?!他们火并了!”王鹤一蹦三尺高,狂喜道,“我就知道,以林冲的个性,绝对不会容忍下面人背叛他!”
黄狗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喊道:“再探!”
“还探查什么?”王鹤建功心切,急吼吼道,“林冲那种武夫,断然想不出什么计策。战机一闪而逝,咱们再不把握,让林冲那厮跑了,到时候我们如何去追?即便拿下梁山,黄老弟啊,到时候又有何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