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虽然不常见客栈的老板,但是对他的印象还不差,不像是那种没有作为的男人,怎会做出那等宠妾灭妻的举动?
“如今那妾室呢?怎么没见?”
老板娘苦笑了一声,“并非是如今的夫家,如今的相公是我和离后再嫁的,我原先的夫婿,是晋阳城下面一个知县余大人家的儿子,现在据说我原来拿公爹政绩出色,这两年又升官了。”
这是苏卿卿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老板娘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的人,见苏卿卿惊讶,轻笑一声,便继续给苏卿卿讲着:
“移到庄子上,那妾室还不肯罢休,总觉得若是我在一日,便始终压着她一头,后来我在庄子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无意中看到随我一同去的丫鬟在我的饮食中放了药,那药虽然不至于令我很快死去,但是却让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慢慢的油尽灯枯。
我拿了那丫鬟的错处,回了府中,想揭开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谁知道她那时已经生下了余家的长孙,婆婆多有包庇,说是那丫鬟信口雌黄,根本不给那丫鬟开口的机会,便杖毙了,来了个死无对证。直到后来我才知晓,婆母那时之所以包庇那妾室对我下手,不过是图谋我的嫁妆,若是我人没了,这嫁妆便成了她儿子的了。”
苏卿卿听着老板娘的话,已经开始生气了!
“你夫婿呢?他莫不是死了?怎不见他出面?”
老板娘苦笑了一声,道:
“他是家中独子,自小被婆母宠溺,毫无主见,婆母说什么便是什么。”
妈宝男。
苏卿卿一听,心中叹息,人生各有缘法,苦与不幸都会经历不同的磨难。
“后来如何了?”
“后来余家以我未出和善妒要休了我,我娘家虽不是官宦人家,却也是清清白白的耕读世家,怎能容许族中女儿被休,便与余家商议,舍了我的嫁妆,落一个和离的名声。”
和离与被休,还是有区别的。
若是被休了,连着娘家族人的女儿都受牵连,出嫁的在婆家受人诟病,未出阁的将来议亲的时候,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但是和离就不同,和离并非是女方私德有问题,将来以后再嫁,彼此不相关。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如今她生活平静,对于过往的一切,早已经释然。
如今便是说出来,心中也无甚波澜。
但是一旁苏卿卿听得却是心中火气直冒。
宠妾灭妻之事常有,原以为多是那些糊涂的男人做出来的,比如徐婕妤的父亲,任由妾室胡作非为,谋害正妻。
却不料还有糊涂的婆母,为了贪图儿媳的嫁妆,任由一个妾室加害儿媳。
不仅如此,最后老板娘为了逃出那一家的迫害,竟然还必须舍弃了自己的嫁妆,才能和离离开。
徐婕妤的父亲宠妾灭妻,包括那个嚣张的柳姨娘最后都遭了报应。
但是现在听着徐家的人,不但没有遭到报应,还从原来的县丞,一步步的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