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仙一边说话一边引着王尧走入了下一进跨院,王尧能看见四合院周围两边厢房和正房里都有仙人在低头忙碌着。
“你别看老常虽然耳朵不管用了,可倘若让他跑去人界,当个什么邪教教主还是完全没问题的,不说祸害一界,扰乱一方那是轻而易举,所以天庭就有了这么一个政策。”
“只要退休的仙人们愿意,就都返聘给他们安排一点力所能及的清闲工作,挣些功德,既是让他们保留那晋级延寿的一线机缘,也算是为天庭发挥余热,最重要的还是稳定六界。”
“当然这也只是针对体制内一帮比较安分守己的,仙界到了岁数的无成仙人太多,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说着话,范仙已经把王尧领入了第三进跨院。
“哦,我还以为天庭老仙退休了都优哉游哉地去上老仙大学了呢。”王尧笑道。
“怎么可能?仙界才有几所老仙大学?到了年龄的老仙又有多少?不可能都上得了,再说老仙大学也就是学些琴棋书画,时装烹饪。唱歌、跳舞、钓鱼、打牌,有些仙人其实也不喜欢那一套。”
范仙说话之间将王尧引到了这四合院的最后一进院落,走进正房,只见迎面是一间轩敞的厅室,中堂上悬着幅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任仙唯贤”。
有趣的是牌匾下面那幅画,画的居然是一筐螃蟹,只见有几只已经爬到了筐沿上,眼看就要爬出筐去,但大多数螃蟹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了筐子里头。
筐子外面另有几只螃蟹正骄傲地举着双钳似在示威,凭空一只大手张开五指探向筐子,似乎想把那些爬到筐沿上的螃蟹拾进筐子里。
画面生动有趣,形象逼真,王尧觉着画中的螃蟹眼看着就像要爬出画来一般。
螃蟹图的两边挂着副对联,上联:“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下联“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王尧只觉这副对联加上这幅画,寓意好生耐人寻味,他正要细细品味,却不料身边范仙牵了牵他衣襟,将他引进了厅堂左手边的房间。
“杨司长,新晋妇联主任王尧,括号正部级,已经接引前来。”范仙一进房间便朗声道。
“知道了,小范,你爱人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呀?”房间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王尧循声看去,才发现这房间的结构好生神奇,初看也不甚大,就一个小间,中央一个圆桌,圆桌边几把椅子。
正对着门的墙壁上绘着画,画得是个书房,书房里贴了不少天帝语录以及许多好似地图又像符箓之类的东西,一位中年仙人坐在书房中间一个堆满了文件的书桌后面,仿佛正在伏案疾书的样子。
但很快王尧就发现,那其实并不是画,因为随着声音从墙壁上传来,画里的人也动了,伏案疾书的中年仙人将笔往桌上一扔,旋即就微笑着从墙壁上走了下来。
王尧一开始还以为这杨司长就和那镇邪天牢里的招财一样,是呆在墙壁上的画里办公呢,但他再看墙壁,当杨司长从墙壁上下来之后,那面墙竟仿佛消失了一般。
房间的结构终于清晰地显露了出来,就是一里一外两间。王尧看着言笑晏晏的杨司长,不禁暗暗纳罕,就这么两间房,又是在太清仙城中,不知杨司长弄这些玄虚有什么用。
“老常耳朵不太灵光,小西在帮着登记呢。”范仙笑着与杨司长解释。
“哦……”杨司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王尧。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月老王尧了?”杨司长笑着问道。
走到近前,王尧赫然发现这位杨司长竟与自己一样,也是大乘的境界,不禁一惊,他急忙朝杨司长拱了拱手,心下疑惑不已。
按照范仙所说,像自己这样的大乘在天庭都是要做部级领导的,为啥这位杨司长仅仅只是一个司长,却又是大乘了?
他却不知在天庭,大乘是部级领导的门槛,但并不是说,大乘就不能担任部级以下职务了,只是一般职务大乘强者看不上而已,要不招财也不会去做那镇邪天牢里的牢头了。
像这种负责考核整个天庭乃至六界体制内所有仙人的功考司,妥妥的是天庭的实权部门,杨司长作为大乘担任功考司司长,自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同样作为司局级,如天庭驻六界办事处主任那样的苦差事,或者又像南天门海关管理局那样看大门的,当然不会有大乘愿意担任,便只能落在吕洞宾、莫广目他们头上了。
“王仙当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才成仙几年,就已经是大乘了,比起王仙,老夫这一大把年纪算是活到狗身上去喽。”杨司长对王尧苦笑着道。
“不敢,不敢,杨司长说笑了。”当发现杨司长也是一位大乘,王尧当即摆正了心态,恭恭敬敬地与杨司长客套。
“王仙那么客气做什么?你我同为大乘,当以兄弟相称,老夫痴长你几岁,就不客气做个兄长了,快快,王老弟请……。”杨司长似乎对王尧的态度很满意,他满脸堆笑地请王尧在桌边落座。
“杨司长,小仙告辞了。”范仙极有眼力见,主动说道。
“好好……”杨司长眼睛瞅着王尧,嘴里答应着点了点头。
待得范仙离开,房门关好,杨司长突然一拍手,“啪啪”两声,紧接着就见房间里凭空出现了一把茶壶和一只茶杯,那茶杯出现在王尧面前的桌上,茶壶也不见仙操控,自行将茶水斟入了茶杯中。
“工作时间,只能因陋就简,一杯清茶招待王仙了,若是下班之后离开这玉皇殿,倒是可以请王仙好好喝上一壶,到时候请些仙女来斟酒跳舞助兴,一定让王仙尽欢。”杨司长看着王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