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只要能用得上我的,左先生尽管吩咐。”王尧虽是仙人,但他在旁边看了一夜,心里也不由得不受触动,这是一帮已经身处绝境的神民,但他们明知结局已定却依旧选择拼死抗争。
这些神民是在为了赴死认真准备,他又花不了半点灵力,只是在边上帮些忙,王尧自然不会推脱。
“是这样,我给生产组安排的人手最多,这也没办法,以前是全村都在忙生产,现在给他们安排再多的人手,相比以前也还是不够的。”左先生叹了口气。
“兵械组也是如此,仗能打成什么样,一大部分都要看他们的,他们的事情又多又杂,没法再减了,炊事组那边我倒不担心,不过就是烧锅做饭,几个干事麻溜的女人就能扛得下来。”
“唯独叫我担心的还是伪装组,特别是一旦魔族开始进攻,伪装组若不能及时做好各项伪装,被魔族发现了葬魔渊的所在,我们可就是白忙活了一场,这么多人也白死了啊!”左先生认真地看向王尧。
“左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加入伪装组?”王尧识趣地问道。
“不错,照道理来说,你作为仙人不需吃喝,我……”左先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许的歉疚。
“左先生不用客气,我既然到了你们暗月村,便是你暗月村的一员,虽然没有仙术不能帮你们杀敌,干些粗活还是没问题的。”王尧笑着摇了摇头。
伪装组加上王尧一共只有20人,但都是一水的壮年男子,这也体现了左先生对伪装组的重视,那兵械组虽然有五十多人,其中一大半却都是老弱妇孺。
不过兵械组里成年男子出苦力,老弱妇孺干些制箭之类的细活,倒也算相得益彰了。
伪装组一开始的工作很顺利,用了大半天便把村里能够看得见葬魔渊的草屋全部拆了个干净,可紧接着他们用拆下来的材料在最后防御阵地的位置建大型草屋时却出了问题。
原因竟是伪装组里居然就没一个人有建大型草屋的经验,20个壮汉忙了一大气,夜深了,忙了一天想要休息的村民围拢过来时,草屋依旧还是一大堆摊在地上的零件,连个框架都没搭建起来。
左先生的草屋也被拆除了,他累了一天,看见这个状况,倒也没去骂伪装组的做事不周,而是气喘吁吁地去把兵械组的两个老人家请了过来。
这两个老汉都有搭建草屋的经验,来了之后,三言两语指点了一下,伪装组的一帮家伙才算有了头绪,大家忙忙碌碌搭好了大型草屋,天却又已经亮了。
那些被拆了屋子的村民,有些去和没拆屋子的混了一晚,还有的就在附近席地睡了一觉,天色微明便早早起身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伪装组的一帮家伙虽然心里羞愧,但没奈何整整忙了一天一夜,一个个都按捺不住疲乏,有些瞌睡大的站在那里便打起了盹,组长只得让大家歇息半天,下午再去移栽荆棘过来。
王尧却是没有半点疲倦,他又惭愧得紧,左先生看得起他,叫他加入伪装组,结果第一天就出了糗,简直特么给仙界的仙人丢脸嘛,他都不敢提自己还是体制内的仙人,天庭的干部呢。
暗月村的东面靠着葬魔渊,南边是密道口,西边就是左先生安排的最后防线所在,而在暗月村的北边,那一小块田地之外,则是一大片生长得蓬蓬勃勃的荆棘林。
估计是这片荆棘林太过难以拔除,所以暗月村北边的田地相比山顶其他地方,也是开垦出来最少的,而伪装组的任务则是要把这片荆棘林迁移到东边去,栽种在已经拆除了茅屋的土地上面。
王尧先在东边草屋废墟上挖了个坑,然后便去荆棘林里弄荆棘。
他的想法很好,一棵一棵,像栽桃树一样,把东边那片光秃出来的土地全部栽满荆棘便是,可他来到荆棘林边稍微忙活了一阵,就有些傻眼了。
那片荆棘林相互交织缠绕,极难分割开来,再加上它们的枝干布满棘刺,稍不留意就扎得王尧手上以及他那套灵力所化的白洋服上面一个一个洞眼。
这就让王尧有些挠头了,棘刺能够伤害仙体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只要小心一点,并不会刺得太深,他那经受过铸炼折磨的神经,也不在意那一点点的疼痛,所以棘刺伤手没有让他多么困扰。
最叫他担忧的反而是自己身上的那套白洋服,这白洋服可是王尧通过灵力化衣弄出来的,原本进入神界之后,因为没有外界的灵力补充,所以只能靠王尧在神魔铸炼场里灌输的灵力维持。
制造白洋服的原理是“御木”和“琉璃”两门仙术,如果王尧不怕施展仙术,他完全可以通过“御木”控制荆棘林,不说白洋服不会被荆棘林损坏,移栽荆棘的任务也会轻松许多。
可经过这几天的试验,他不曾动用仙术,也没有猎杀者找上门来,王尧八成信了那年轻神将对他的提醒,三十天的任务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哪里还愿意再去冒险使用仙术。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很麻烦了,首先就是“琉璃”防不了物理伤害,白洋服被荆棘轻轻一扎就是一个洞眼,原本灵力化衣,灵力在白洋服内部自成体系,根本不会引发外界的任何灵力波动。
但现在白洋服被扎破,灵力便有了外逸的可能,这特么可就有风险了,而想要移栽荆棘林,不扎破白洋服又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王尧在荆棘林外围挖下坑去,先让一棵荆棘的根须暴露出来,接着再从下面动手,刨松那棵荆棘的根部,由于这棵荆棘的枝条依旧与别的荆棘枝条纠缠在一起,此时仍然好端端地立在那儿。
不过后面的事情王尧就不打算再管了,清理上部枝条免不了扎破白洋服,就留给伪装组里其他的同伴去干吧,他的这点活儿已经很不简单了。
荆棘埋在土里的根茎依旧遍布锋利的棘刺,王尧龇牙咧嘴地撅着屁股、翘起兰花指,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着荆棘根茎的泥土一点点剥离。当遇到泥块包裹得过于紧密时,他还不得不多用一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