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哪里还没看出来,这小姑娘虽然一副娇娇怯怯,含冤带悲,好像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其实全部都是装的。
在怜夫人身前,既便是乙族大能武士,那也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透一下,这位青禾却是有来有往,不仅让怜夫人替她松了绑,瞧她那意思,还想继续这么吊着胃口玩下去。
王尧却知道,怜夫人虽然没有五官,看不出情绪变化,可她却绝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主,只怕对这小狐狸的耐心早已经到了极限,说话间就有可能痛下杀手,方才那一下其实就是警告。
王尧可绝不愿意这位青禾给怜夫人杀了,一来这小姑娘的媚术确实厉害,王尧打心眼里就不想看她横尸眼前,甚至被乙族武士分了吃掉。
另一方面,王尧突然想到了这青禾对自己还有大用,千万得留她下来。
所以王尧才会主动把话向青禾挑明了,同时也算是隐晦地告诉怜夫人,这个青禾,自己是要保的,可不能一不留神就给杀了。
“谁说我没有消息啦?没有消息我敢来吗?乙族没有叛徒,你啥时候看见凉族有找死的?”那青禾听了王尧的话,却神情一变,振振有词起来。
“哦?好好好,那你倒是快说啊!”王尧给青禾怼得愣了愣,急忙道。
“我不想说,我肚子饿啦,先给本姑娘弄点吃的来,再……再替本姑娘上点药,伤口疼死了,一会别发炎了。”青禾爬起身来,看也不看怜夫人,在那里检视自己身上的伤口。
“小狐狸,你以为本夫人真就不敢杀了你?”怜夫人声音冷冷地开了腔。“上仙这里,本夫人已经付过代价,他想保你性命,那也得看本夫人答不答应,他可也说了,本夫人一旦动手,他想拦也拦不住。”
“哎呀,你这小姑娘,咋还学会得寸进尺了呢?说了事情再吃饭疗伤也不迟,可别惹恼了夫人,到时候身子稀碎,后悔可就来不及啦。”王尧在怜夫人肩头跺着脚道。
“那你们就杀了我吧,到时候乙族城破族灭,可别怪本姑娘没事先打招呼。”青禾头一僵,还较上劲了。
“那个……怜夫人您别冲动、别冲动,这青禾与我有大用,想来她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你不若将她交给我,算我欠夫人一个情,如何?”王尧感觉怜夫人身子微颤,急忙冲着她脑袋叫道。
要知道,王尧那独者莫洛坡的任务可还差着两步没完成呢,他之前已经修改了莫洛坡的命理,解决了他孤者宿命,可接下来的第二步却是要改变莫洛坡孤独终老的念头。
这玩意可是要改变人的思想,虽然王尧的“震慑”、“问心”、“役使”都能够作用于心灵,但那些却都无法彻底改变人内心固有的想法,对完成任务自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按说扯姻缘也可以改变人的情感认知,但偏偏任务提示里第三步才明确提到替莫洛坡扯姻缘,王尧也早早就决定把那狮吼兽卫彩牵给莫洛坡。
他本打算若是想不出好法子,回了人界就两步一起来,在自己的姻缘大法之下,想那莫洛坡再执着,也抵抗不了真情的牵绊,直到他见了这青禾,王尧才恍然发现,完成第二步任务竟然还有其他办法。
他堂堂一个仙人都差点着了青禾的媚术,想来那莫洛坡如何能抵抗得了青禾的媚术攻势?这青禾只怕瞄上那老小子一眼,估计就能叫他老树开花,再次焕发起雄性的冲动!
至于第三步扯姻缘,那不过是最后一点锦上添花的勾当,王尧使来就更加不费力气了。
这“鳏寡孤独”四大天残任务可是彩霞仙子亲自交给王尧的,王尧哪能不上心,能够规规矩矩的完成,王尧就绝不会去走捷径,更何况走捷径也未必就能把任务给完成了。
但是用青禾来挑起莫洛坡对异性的兴趣,最后再由王尧施法,将他与卫彩牵连到一起,那自然是按部就班,任务完成再也没有任何瑕疵,所以王尧当然必须得保下青禾了。
“上仙,这小狐狸一来到这里,就不停地施展媚术,你是不是……”怜夫人听了王尧的要求有点纳闷,暗忖王尧一意要保下青禾,莫不是中了她的媚术?她可是一直在提醒着王尧呢。
反而青禾口里所谓的秘密,王尧都能看出来没啥大不了的,老辣如怜夫人,自然心里门清,若不是王尧拦着,只怕早已经杀了青禾。
城破族灭,好大的口气,如果青禾单单只说一个城破,恐怕怜夫人还要在意一下,可是再加上一个族灭,便几乎说明了青禾在装腔作势、虚言恐吓了。
毕竟乙族虽然连遭大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凉族想要灭了乙族,就算再给他一倍的力量也难以办到,更何况现在还有王尧在乙族坐镇,凉族那古怪的帮手投鼠忌器,哪儿能谈得上灭族?
正所谓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毫无意义。
王尧看到、怜夫人相信乙族的力量尚可以支撑起目前的局面,青禾的恐吓话语就显得可笑了,继而也说明了这小狐狸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情报,既便有也无关大局。
“夫人放心,劳资清醒得很呢。”王尧笑道。他开始时确实有点被青禾的媚术迷惑,只是他灵觉早就经过锻炼,神智动摇稍大,系统便会示警,是以他略一迷糊就清醒了过来。
“那好!”怜夫人大脑袋点了点,“把她重新绑了,交给上仙。”
“是!”周围一众乙族武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当即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抬脚的抬脚,将青禾再次翻倒在地绑了起来,这回绑得更狠,直接来了个驷马倒攒蹄,捆得和只粽子差不多。
“喂喂喂,你们要干什么?怜夫人,你……你若是这样……我……我就算把那消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告诉你……”
“啊……快……快放了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得罪了我,小心你们的狗命,啊……轻点……啊……”
“救……救命啊……救……”
众位乙族武士也不听那青禾嘴里叫些什么,只管将她抬了起来,缓缓飞起,送上怜夫人的肩头。
“阿弥陀佛,爹娘,这小姑娘好生可怜,能不能请诸位女施主松开了她?”晦朔却在一边看得满脸痛惜,悄声替青禾向王尧告饶。
“松了她?她可就跑了哦,你难道不想要这小姑娘陪你?”王尧知道晦朔定是中了青禾的媚术,瞅着他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