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注意到,不知何时,一群军衣马队,簇着一个锦衣白马的男子慢慢向他走了过来。
“可惜了。”只听得那个被众人簇拥的锦衣男子叹息道:“这匹重金从宁州千里迢迢牵来的黑罗刹,还没驯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
邢傲这时闻声才抬起头,看到一匹白马上驮着的那个锦衣男子,面容白净,棱角分明,却没有一丝男子气概,一脸阴柔之像,这人邢傲认识,倒是这墕都的新贵,正是驸马爷伏先,去年长公主大婚,邢傲曾跟随父亲在宫中远远看过一眼。
邢傲也不说话,愣愣站在原地,又听到一阵马蹄声,另一队人拍马而至,为首之人却正是千机营统领夏长阶。
伏先见邢傲不语,抬头看看侯府大门,又看看邢傲说道:
“哟,原来这憨马惹得是少侯爷,看来是死有余辜了,不过,夏将军,这匹马虽憨,但驯服之后可是千里挑一的良驹,本想是要进献圣上的,你看,这叫我如何是好。”
邢礼昭此时正拖着一众仆人从侯府内匆匆赶来,看得一地狼藉,又看到了驸马爷和夏长阶,赶忙俯身拜道:
“驸马爷,夏将军,请恕犬子无礼,家父大丧,犬子心中悲恸,失了分寸,还请从轻发落。”
夏长阶却未曾正眼看邢礼昭,一双墨黑的眸子盯着仍是一言不发的邢傲,才道:
“驸马爷,墕都之事,当由驸马爷的佐卫司衙门发落。”
伏先一脸戏谑笑道:
“夏将军说笑了,谁不知道我对律法之事一概不知,得圣上隆恩在佐卫司挂个职,我虽孤陋寡闻,却也听闻道小侯爷此前在讲武堂一举夺魁被夏将军相中,自然还是由夏将军处置的好。”
夏长阶冷冷道:
“此人尚未编入我营,且皇城之事不适于军法,驸马爷还是该依律法办。”
伏先还是一脸皮笑肉不笑,对着邢府众人道:
“邢老将军是我们大昊的开国之臣,这谁人不晓,本看在邢老将军面上,我和夏将军肯定是愿网开一面,可这黑罗刹毕竟是贡马,虽然扰乱街市,但不至死,律法我虽不精,但小侯爷在皇城杀贡马不能不罚,这样吧,堰州那边前些日子来报,说人手吃紧,小侯爷就屈尊到堰州待个几年吧,你们看这样处置如何?”
夏长阶不置可否,也不正眼看邢傲一眼。邢礼昭却赶忙拉下邢傲拜谢,能免去牢狱之灾他已松了口气,堰州虽远在千里,但总比天牢日子好过。
邢傲一言不发,紧紧握着的还在滴血的盲追的手却暗暗松了开来,他抬头又看看夏长阶已经绝尘而去的一小队银甲,心中却好像解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