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北方农场。
“曲叶,有你的信……”
躺在木板床上烧的红彤彤的曲叶,费了半天劲儿才睁开眼睛。
“哦,信……我的信……一定是邵封寄给我的信……”
也许是心里有了期盼,昏沉沉的脑袋迎来了片刻清明,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缓慢地爬了起来。
外面的木门却被敲得震天响。
“快点,磨磨蹭蹭地吃屎呢?外面冻死了,我给你扔门口了……”
听到这些,曲叶一脸木然,这已经是非常温和的了,算不了什么,她适应的良好。
就是刚下地,就一个软脚,跌到了地上。她本身就冻病了,发烧了一天一夜,又饿了两天。加上前段时间小产没有休养。她想就这么去了也好,反正活着也是受罪。
也许死了,那毕贤就不会再来折磨自己了吧!说不定自己还能变成厉鬼报复他。
也就几步的距离,她硬是走了七八分钟。一个手掌大的木闩,支撑着木门,堪堪遮挡住外面凛冽的寒风。
一打开门,曲叶就一个哆嗦,嘴唇连带着整个身子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地上果然躺着一封白色有些油污的信封,她突然有了精神,赶忙蹲下身把信捡了起来。
虽然有些眩晕,但精神的刹那振奋让她有了几丝精气神。
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拿着信贴在了xiong口,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的笑意。
这个房间只住了她一个人,毕竟这是农场里最差的一个房子,是专门为了改造这些下放人员,搭的一个木板房,这里木板房并不常见,都是土坯房或者红砖房,保暖效果才好。
原先这里住了三个女生,只不过另外两个已经低头,之后便被安排进了土坯房。
但这下曲叶想不起这些,她喘了喘气,先自己进了被窝,然后仰躺着,打开了散开的信封。
她也习惯了,每次寄过来的信都是拆开看过的,上次寄过来的棉衣、内衣什么的,明明信里写的是所有里衣,三件棉袄、两条棉裤,可自己拿到的只有一件最破的棉衣和棉裤,两套内衣,原本自己有四套内衣的。
起先还想着,这么冷的天,怕是一次要穿两件棉衣才扛的过去,毕竟南方的棉衣和北方的天气根本不成正比。
好在现在土地都冻住了,只能猫冬,虽然还是会安排打扫牛棚、猪圈的活计,但是比下地也轻松多了。下地的话那是一天要上工十几个小时,吃不饱不说,还要被那些流氓欺负、捣乱。要不是这封信,她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
可是,信才抽出来半截,她就看到了标题“离婚证明”,只有这么一张纸。
没有声响,眼泪就顺着两边直直的流到了耳朵,她觉得自己失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