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沟壑纵横,大河泛滥,湖泊成堰,有绵延万里山脉,也有巍峨大山耸立,苍木无边,异兽成群;在这群山沟壑之间, 有一破裂地缝,宛若漆黑‘巨目’,深不知多少丈,宽有百余里,喷出斑斓之气,其上有一座千丈琉璃塔,散发无边佛光, 似有万千僧尼读经,让人心生敬慕不敢亵渎。
此便是‘正魔’交战之地‘天目山’,厮杀数百年早已侵染无数血迹,使得此地气机混乱,灵气班杂,时有‘天雷’‘地火’‘阴冰’‘罡风’‘神泣’诸劫频出,不论三门十派修士,或‘天魔窟’妖魔,都十分小心谨慎,生怕卷入劫中身死道消。
三门十派中三门指火焰洞、金光洞、五母殿,乃是魔劫首冲之地,几乎倾巢而出,不敢半点侥幸,另有十派为阁皂山、玉壶山、虚剑山、太乙门、青玄宗、仓木湖、洞湖天、紫玄阁、乾坤殿、长华宗。
三门且不说,与‘天魔窟’厮杀数百年,早已深仇大恨势不两立, 如今又是首冲之地,其余十派皆是助力,因距离太远,只派来门人弟子前来斩妖除魔。
就算如此,‘天目山’之地,加上妖魔之数,已有数以千万计修士,散落在这千百万里沟壑群山之中,每日不知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只打得山峦迸裂,河流改道,地陷林毁,无数生灵陨命。
‘天魔窟’有‘天魔碑’,以‘魔功’论高低,各有赏赐;三门十派有‘屠魔殿’,立‘功德簿’以‘善功’赏罚。双方都有真人大能坐镇,互有厮杀,无有对错,只论高低。
温铭站在一处山顶,左右有门人弟子恭候,不敢打扰静静等候,许久之后方才起身, 再看一眼万丈高空,那座屹立于空的佛塔:“罗汉塔,蟠龙罗汉。”
蟠龙罗汉乃是金光洞太上祖师,不知活了多久,罕有人知道其存在,若非这次‘天魔’即出,杀劫将至,恐怕也不会显露真身。
此塔便是蟠龙罗汉随身至宝,具有不可思议威能,镇压‘魔眼’不至其出,其真身便在其内,眼观八方诸天世界,与天魔对峙。
至于他,早在三年前便来此地。届时南明祖师召见,因他善于炼丹,颇有盛誉,便派他去往‘丹池’主持一地,另有苏能之辈作为火焰洞行走。
“老师,该回去了,‘甘霖玉露丸’想必火候也差不多,下面修士怕是掌控不好火候,误了出丹量,届时苏能之辈又得发难了。”卢善之躬身作揖,请温铭回去。
“嗯,出丹之事我自有把握,你且去看望一下你师娘他们,若有事及时来报……去吧,路上小心一些。”
“弟子省得。”
待卢善之化作长虹而去,温铭方才转身,带着一二火焰洞弟子回转山间,穿过一层遮掩大阵,眼前顿显光明,成百上千修士穿梭与各处殿宇,一股浓郁的药香充斥其间。
温铭一路行来,左右修士皆躬身行礼,行至一高耸殿宇,上有牌匾‘叁丹池’,进入其间就有人高呼:“妙哉妙哉,出丹一千八百余枚,较之上次增长两百余,来来来,拿酒来,吾要喝上一壶助兴。”
“鲁道友,你又想喝酒砸炉不成?”温铭没好气的笑骂,就见风屏后钻出一光秃秃脑袋,却不是和尚,而是一位老修,乃是玉壶山门人,最擅炼丹。
初始见得温铭不过筑基三层,居然主持一地,便有些轻视不愿合作,甚至阴奉阳违,待见得温铭施展炼丹术,不但炼得一手好丹丸,品质也是上上品,出丹率更是让人惊叹,于是收起小觊。
鲁泓为人‘单纯’,一心向丹,脾性相对来说较为古怪,但却对比不他逊色甚至比他强的丹师,那就另当别论。温铭又刻意交好,两人一来二去,居然成了朋友。
在两人的合力改良下,引用炼器之术,弃置丹炉用阵法,在低阶丹丸出丹率上,几乎日日增加。
温铭走了过去,就见鲁泓喷着葫芦饮酒,露出红彤彤胖脸,咧了咧牙道:“好酒好酒啊,温兄也来一口?”
温铭摇头,也懒得理他,此地‘叁丹池’他是主使,鲁泓乃副使,下面有近两千练气丹师。类似这样的‘丹池’,整个‘天目山’有十余座。
抬眼看了看千百条灵纹浮现的‘丹阵’,仔细分辨着是否有差错,鲁泓哼哼的道:“我刚看过了,丹阵并未偏离节点……不过我觉得还有改良空间。”
温铭点头道:“能有此阵,咱们炼丹也方便许多,待多炼丹几次,如无差错便传下去,也能为下面丹师省些精力。”
鲁泓靠在风屏上,打量着温铭,惊奇道:“你之炼丹天赋,当真绝顶之资,要不是与你共事几年,我都怀疑你乃哪个丹道大宗不世之才。”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当真不考虑考虑,去往我玉壶山?”
温铭瞥了他一眼道:“此话你怎么不与我火焰洞南明祖师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