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林瑄来到了滁州城。
日落下的滁州城外,数以千记的流民汇聚,他们想要进城,但却城门紧闭。
任由他们如何呼呼和哀求,城头上的士兵就是不为所动。
林瑄大惊,滁州离庐州虽然近,但也有两百多里路。
以信使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实际上一天就可以从庐州赶到京城,因此在理论上来说,庐州城被叛军占领的时间应该是昨天。
但从庐州到滁州两百多里路,以百姓的速度至少要走四五天,甚至是七八天,因此庐州叛乱应该是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并且很可能不只是占领了庐州城。
但朝廷给自己的信息,却是庐州城虽然被绿山军占领了,但也被折冲府兵给围了出来,双方处于对峙的状态,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
林瑄翻身下马,周围的流民纷纷散开,神色畏惧。
看林瑄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江湖侠客,这些人高来高去的,快意恩仇,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可沾惹不得。
林瑄只能来到一个老者身前,抱拳道:“这位老者不必惊慌,在下有事想问,”
老者见林瑄和善,于是也壮着胆子道:“少侠请问。”
“老者你们是从何而来?”
老者悲叹道:“我们基本上都是从庐州来的,庐州发生叛乱,听说反贼已经占领了庐州城,然后又四处派兵劫掠地方。
好在他们不杀人,只是劫掠,毁坏房屋。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四处逃亡。”
林瑄眼神一凝,又问道:“这是多少天前的事情,如今庐阳府情况如何了?”
老者摇头说道:“最早听闻叛乱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但我们村被劫掠是八天前。
至于庐阳府的情况究竟如何,小老儿如何知晓。
只是听说到处都是反贼,官府又不怎么管,我们只能外逃了。”
林瑄暗惊,他虽然猜到叛乱应该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没有想到竟然有半个多月,地方上的官员竟然隐瞒不报,估计也是到了无法收拾地地步才匆匆求援。
他又沉声问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滁州城官府为什么不开城门,难道他们连赈济灾民都没有么?”
老者叹息道:“最早的四天前就到了,我们是昨天才到的,本来想南下过江去京城,天子脚下肯定富足,我们也不至于饿死,但南下的道路被官府给封住了。
这城里的官老爷即不开城门,也不允许我们南下,更没有任何赈济,就将我们仍在城外自生自灭,若不是有些大善人可怜我们,每天煮些浓粥,恐怕不知道已经饿死多少人了。”
林瑄咬牙道:“多谢老者,此事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滁州城很快就会开城门,官府也会很快救济你们。”
老者惊道:“少侠切勿冲动,小老儿知道你心里善良,但你武功再高,又如何是官府的对手,切莫因为我们而遭劫。”
林瑄摇头道:“我乃御史中丞,庐州巡抚,正准备前往庐州平叛,路过滁州。既然这事我见到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泸州巡抚!”
老者惊呼,周围的人都是大惊。
他们不知道御史中丞是什么官,但巡抚却都知道,因为朝廷每隔几年都会遣巡抚巡视地方,拥有极大的权限,可以临时接管军政大权。
震惊过后,他们就是不信。
这人太年轻了,不会是假的吧。
林瑄朝众人抱了抱拳,就翻身上马,朝城门走去,拦路的百姓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很快他就来到了城门下,抬头高喝:“我乃御史中丞林瑄,速速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