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上新河口也不过四艘宝船罢了,但是这四艘宝船却代表了一个时代。
一个大明造船技术举世无双,无人匹敌的时代。
“怎么,现在开始多愁善感了?”朱高炽从自家儿子的背后走过来,双手撑在了码头的栏杆上。
“从马宝回来到现在有多久了?三年?四年?”
“你定下这个计划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想通吗?”
“若是作为常人,我只会说你有情有义,但作为皇太孙,时间又这么久了,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
“没有,您想多了。”朱瞻垶轻叹一声。
浅浅的一声叹息,却夹杂了数之不尽的复杂情绪。
朱高炽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大儿子的后背,然后就转身离开,朝着老爷子和他两个弟弟的方向而去。
朱瞻垶转头看去,只见老爷子已经放开了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俩的手,三人好似正在作着最后的道别。
没多久,朱高煦和朱高燧二人就各自带着自己的家卷,开始登船。
站在一旁的朱瞻垶看着那四艘宝船,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良久,宝船收齐了舷梯,小帆缓缓升起,四艘宝船缓缓地动了起来。
看着朝着自己靠近的宝船,朱瞻垶的目光不曾离开半分,直到他看到自己的二叔和三叔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朱瞻垶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宝船已经渐行渐远了。
直到这时,朱瞻垶才缓过神来,轻轻地朝着宝船的方向挥了挥手。
此一去,归期渺茫。
说句又当又立的话,朱瞻垶还是很希望自己这两个叔叔能够留下来帮助自己的,帮助他横扫暹罗、帖木儿、奥斯曼,甚至是整个欧洲。
但打从一开始,朱瞻垶对朱高煦的印象就已经被固化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心里的那个朱高煦都是那个历史上最终会造反的朱高煦。
他不想亲手将自己的叔叔给闷成瓦罐鸡,只能将矛盾调开向外。
再后来,朱瞻垶发现自己的那个二叔变了,不再有争位的心思和迹象,而那时已经晚了。
他的想法可以随时改变,但老爷子的不会。
甚至,若是他突然告诉老爷子不想让二叔就藩了,老爷子就算是心里一百个愿意,但仍旧会狠下心让他的二子和三子远赴海外。
在一个帝王的心中,朱瞻垶的行为就等于是心软,而一个心软的储君是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帝王的。
就算是会,那也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并不是固定的,往往王朝越是强大,这个代价就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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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就在朱瞻垶看着即将转入长江的宝船时,朱铭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启禀殿下,留上刘家刘明正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