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世坤等人离开后,卢氏如同被抽了筋骨一般,重重坐回了椅子上。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多少次,她早已经记不清了。
每次她都告诉自己,为那种男人生气根本不值得,可她依旧每次都会生气,甚至好几天都恢复不过来。
言静姝走到她身边,温声劝道:“娘,别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了。方才夏侯老神医说了,他明日一定要离京,您赶紧去给哥哥收拾一下。”
卢氏吸了吸鼻子:“那你替娘好好陪陪夏三姑娘和申公子,娘去你大哥房里瞧瞧。”
说罢她又对夏申二人抱歉地点点头,这才缓步走了出去。
“月月,我在这个家真是待不下去了。”言静姝歪靠在夏月凉肩膀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还是申靖第一次见她流眼泪,心里越发不好受。
原来县主也和寻常用的女孩子一样爱哭,但她为了不让世子妃担心,为了不在那些厌恶的人面前露怯,不得不选择坚强。
夏月凉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那你索性跟我去夏家,从今往后也给我家小五叔做侄女?”
言静姝噗嗤一声笑了:“这话可是你说的,等我我哥哥随夏侯老神医去了洛城,我立刻就去太师府,从今往后再不回来了。”
“好啊,反正我们家人少房子多,喜欢哪个院子随便你挑。”
言静姝嘟了嘟嘴,紧紧抱住了夏月凉的腰。
她刚才说的是实话,但也是气话。
就算母亲真的愿意与父亲合离,她也不可能离开王府。
因为她姓言,这件事就不仅仅是寿康王府的家事,而是牵连了整个皇室的颜面。
但有人愿意毫无顾忌不附加任何条件地接纳她,她依旧十分感动。
夏月凉被她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轻笑道:“不和你玩笑了,以你的身份,想要离开王府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早些嫁人。
可你又没有心仪的人,一时半会儿也嫁不了啊。”
“要不你帮我找一个,反正你做事一贯都靠谱,眼光也比我好得多。”言静姝闷声道。
“你这话才是开玩笑吧?”夏月凉又拍了她一下。
活了两世,她还从来没有做过媒人,或者说从来没有成功过一次。
远的不说,就连把竹露塞给父亲她都没能成功。
婚事关乎女孩子的一辈子,尤其是这个时代,真正是二次投胎,她怎么敢替别人做主。
言静姝用力摇头:“我是认真的,只要是你觉得合适的人,哪怕是贩夫走卒我都嫁!”
“呃……”夏月凉不忍心给她泼凉水,只好说道:“行,我给你找,只是世间的好男子可遇不可求,你得拿出耐心容我慢慢挑。”
“一言为定,那我就等你消息了!”言静姝抬起头看着她的侧颜,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夏月凉无语。
这就是活脱脱的赶鸭子上架,她这个非专业的媒婆正式宣布上岗了!
回府的马车上,夏月凉立刻进入了角色,把自己认识的少年郎一个个拎出来比较。
申靖见她变得神神叨叨的,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你们俩一个是真敢说,一个是真敢干。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男子是不是靠得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得出来的。
万一你看走眼了,县主岂不是离开虎穴又进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