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庐依旧不搭理闻承礼,右手搭在扶手上打着节拍,嘴里哼着玉墨方才的曲调。
闻承礼年纪小又缺乏历练,自然不及他沉得住气。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就忍不住质问道:“殿下要怎么样才肯放了玉墨?”
言非庐挑了挑眉:“玉墨是我请回府里的客人,四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承礼道:“殿下何必绕弯子,若非最近我时常去听玉墨的戏,你会把他带回府里么?”
言非庐哈哈笑道:“四公子的想法还真是清奇,我堂堂皇长孙,需要自降身份和你抢戏子?”
闻承礼气急。
他的意思是言非庐若是想见自己直接开口就行了,何必把玉墨牵扯进来?
“殿下……”他斟酌了一下词句,有些艰难道:“我知道你对闻家有意见,可这……总之这事儿和我没有关系啊!”
言非庐坐直身子,端起茶抿了一口。
“是,的确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
“那你把玉墨……”
言非庐终于体会到闻敬的不容易了。
养出这么糟心的儿子,竟然还能活到这把年纪,真是……
“再和你说一遍,我没打算把玉墨怎么样。只要你愿意,待会儿把他带回家都行。”
闻承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好了,咱们好好说会儿话,不提‘玉墨’这两个字行么?”言非庐都快给他跪了。
闻承礼点点头:“殿下想说什么就说吧。”
言非庐道:“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这一年来都躲着避着,也不上家里来了?”
闻承礼忙道:“没有没有,只是家父说我一事无成,让我好好念书,所以……”
所以整天斗鸡走马喝花酒捧戏子?
言非庐并不打算戳穿他的谎话,温声道:“闻相也是为了你好,但咱们是亲戚啊,应该经常走动。”
闻承礼哪里敢把自家老爹的那些话说出来,笑呵呵道:“殿下说得是,咱们是亲戚……”
言非庐往他身边靠了靠:“小表叔今年十七了吧?”
小表叔?闻承礼眨了眨眼睛。
言非庐一向对他吆来喝去,不清楚的人还以为自己是他孙子!
无事献殷情,这厮今天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你问这个干嘛?”他斜眼看着言非庐。
“就是想问一问,姨祖母对你的亲事有没有什么安排,毕竟年纪到了嘛。”
“母亲倒是挺着急,就是一时间寻不到合适的。”
“小表叔还记得季大姑娘么?”
“记得有什么用,如今她在夏三姑娘手里,我连她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份,我就是想娶家里人也不可能同意。”
言非庐笑道:“小表叔未免也太老实了,季大姑娘做不了正妻,可以做侍妾么。”
闻承礼翻了个白眼。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你教?
要不是你不中用,小爷去年会眼睁睁看着季云蓁被带走?
“殿下说得好生容易,夏家可不是好惹的。季大姑娘如今是夏三姑娘的丫鬟,这种事情连夏家的老爷少爷们都不敢想,更何况是外人。”
“外人肯定不敢想,若是夏三姑娘未来的夫婿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求取夏家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