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夏月凉看来,除了世子言世坤,寿康王也是合适的人选。
为了自己的亲孙子,受一点点委屈又能如何?
可这里是最讲究尊卑的古代,这种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
在身份尊贵的寿康王心目中,一个已经傻了十多年的孙子,恐怕还不如一副质地精良的棋子重要。
言静姝重新梳妆换衣,特意在淤青处厚厚扑了一层粉,这才带着夏月凉一起去了世子妃卢氏的院子。
卢氏正为请神医的事情忧心,憔悴的面容上又添了一层愁云。
言静姝刻意涂抹的脂粉在她看来尤为刺眼,甚至不顾有外人在场,直接把女儿拉到了面前。
“姝儿,你这是怎么了?”她说着就要去擦拭女儿的脸颊。
言静姝抬起胳膊挡住她的手:“娘,月月也在呢,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卢氏道:“你少糊弄娘,月儿是咱们自己人,才不会计较这些呢。”
言静姝无奈道:“那您也得把我放开,要不然怎么好说话嘛。”
卢氏松开手,眼睛却依旧盯着她脸上的那一块淤青。
“方才我和言若凡言梦然打架了,他们人多势众我没打过。”言静姝小声道。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卢氏如何不知女儿是为了什么,只觉心口一阵刺痛。
那些混账东西,她这些年不争不抢,他们依旧不肯放过她的一双儿女。
好好的皇室贵女,愣是被他们逼迫成这个样子。
原本她已经对治好儿子不抱信心了,如今看来这病必须得治,至少要让儿子的生活能够自理,再不受制于人。
她忍着眼泪问道:“月儿,是不是神医那边有消息了?”
夏月凉道:“是,夏侯老先生昨日已经抵达京城,现下就住在兴悦客栈地字乙号房。
我方才已经同他见过面,他答应前来王府为大公子诊治。”
卢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个好消息,她听了之后却有些慌乱。
“姝儿,这或许是你大哥最后的希望,咱们绝不能怠慢了神医。
你快帮着娘挑些礼物,我要亲自去一趟兴悦客栈。”
言静姝应了一声,拉着夏月凉去了小库房,心里却越发难过。
虽然娘的打算与自己不谋而合,但她分明是有丈夫的啊。
类似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难道不是丈夫应该做的么?
哥哥又不是娘一个人的儿子,凭什么父亲就能日日沉醉于温柔乡中,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
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月月,你说女子嫁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有个依靠?母亲从来依靠的都是自己。
为了穿衣吃饭?母亲的嫁妆足够她吃用几辈子。
为了所谓的情爱?那更是可笑之极!
母亲嫁到王府十多年,得到的全都是伤害而非情爱。
夏月凉露出了一丝苦笑。
也难怪言静姝会这么想,其实她也有同样的困惑。
两世为人,她见过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却依旧没能想明白女人嫁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言静姝抿抿嘴:“反正我就这样了,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嫁不出去更好,省得没人照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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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梦然与言若凡并非一母所出,她的生母也不算得宠,但她自小嘴甜会哄人,是言世坤最喜欢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