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想爹了,他们二人成婚那么多年,感情一直都很好……”
杜鹃没有再说话,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捧着一个糖饼发呆。
爹娘走的时候她还太小,连他们的模样都不记得了。
但她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他们的感情也是非常好的。
如果爹还在,是不是也像景家表舅一样和蔼可亲,带着自己四处游玩?
如果娘还在,是不是也像景家表舅母一样温柔贤惠,给自己做好吃的糖饼?
言景深自己的心情也不怎么样,哪里还顾得上安慰她。
他纵身一跃便上了房,躺在屋顶看着那一轮明月。
魔鬼椒早已经回了京城,此时此刻肯定和家人在一起赏月。
他们俩不仅身份悬殊,际遇也和上辈子完全不同。
那时夏家只有他们父女二人,逢年过节她应付完景家人后,再晚都要回去陪伴父亲。
景家却是个大家族,七大姑八大姨,凑在一起能把屋顶都给掀翻。
眼下他却只剩下了娘一个亲人,也终于体会到了她当初的不易。
庞大的事业、年幼的儿子、性格内向的父亲、乱七八糟的婆家,当然还有他这个名存实亡的丈夫。
她那瘦弱的身体中究竟住着多么强大的灵魂,才能扛下这所有的一切。
或许是老天爷都心疼了,所以给她安排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如今的她有那么多的亲人相伴,清冷的月光恐怕都会觉得是温暖的。
真好……
言景深的思绪越飞越远,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第二日清晨,他又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什么鬼啊,又来要灯油钱了……”
迷迷糊糊间,他想起的居然是那一日催要灯油钱的店小二。
他翻了个身,只觉身子被硌得生疼,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屋顶上睡了一夜。
敲门声更加急促,还夹杂着杜鹃的呼喊声。
“表舅母,表舅母——”
言景深蹭地坐起来,手一撑就下了房顶。
从天而降的人把杜鹃吓了一跳。
“深……深表兄……你这是……”
言景深摆摆手:“我娘怎么了?”
杜鹃咽了咽口水:“表舅母一向都比我起得早,今日我把早饭都做好了,却一直没见她,所以就过来瞧瞧。”
母亲的生活习惯言景深自然是清楚的,但昨晚她心情不好肯定睡不好,早上醒不过来倒也不奇怪。
不过他也不敢大意,毕竟杜鹃敲门也有好一阵了。
他的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也在门上用力拍了几下。
然而,屋里依旧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言景深越发感觉不对,一脚把门踹开。
两人一起奔了进去。
只见屋里一切如常,连帐子都是一丝不乱,隐隐能看见有人躺在床上。
杜鹃是女孩子,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急忙走过去掀开帐子。
“表舅母,醒醒……”她轻轻推了推依旧熟睡的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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