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今日他像是换了个人,居然像那些古板的长辈一样教育她?
“我啥时候贪玩了?”她大声分辩。
言景深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小姑娘模样长得像师傅,自小又被当成男孩子养,别说是贪玩,玩疯了都是常有的事。
可偏偏到了受教育的时候,师傅和师娘却又想起她不是男孩子,哪里舍得让她吃那么多的苦。
结果弄得文武皆不行,寻常女孩子家都会的厨艺女红什么的,她也全都不会。
胡令蓉自觉失言,有些不好意思道:“顶立门户是男子的事,我一个女孩子家……”
“师妹此言差矣,儿子继承家业虽是祖宗传下的规矩,但奉国也有女儿当家的例子。
你自小聪明性格又要强,难道甘心输给那些能够顶立门户的女子?”
请将不如激将,这个道理放在哪儿都适用。
尤其是在未经世事且容易冲动的年轻人身上,百试不爽。
胡令蓉果然有些心动,但又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个能力。
言景深的耐心基本耗尽。
“师妹一定行的,我看好你喔!”
胡令蓉只觉脑子晕乎乎的,连他接下来做了些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等她醒过神来,言景深已经走出了很远,连影子都快看不到了。
她狠狠跺了跺脚。
又上当了!
扯了这么半天,就没有一句是自己想说的!
她扯着嗓子大骂:“大骗子,我就不信你一辈子都不回来!”
骂归骂,言景深的话对胡令蓉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她突然有些迷茫,自己若是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真的会有人喜欢么?
而终于摆脱纠缠的“大骗子”,只用了四天便赶到了临城东郊。
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孤鹰山,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近八成的临城人死后都安葬在那里,他的父亲也不例外。
最近他一直都在忙碌。
一方面,要解决的事情的确很多,根本无法停下脚步。
另一方面,他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让自己没有空闲去胡思乱想,更没有时间去伤心。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后天就是中秋节,而父亲竟已经走了两个多月。
自从为父亲下葬之后,他还没有去坟前看一看。
如今他就要去参军了,总该亲自去告知父亲一声。
言景深加快脚步,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孤鹰山下。
和现代那些公墓一样,这里也有许多贩卖祭祀用品的小商铺。
眼下并非扫墓的时节,这里并没有几个人出入,显得格外荒凉。
言景深买了些香烛纸钱和祭品,沿着山间小道寻到了父亲的坟前。
景家不是什么大户,但祖辈皆住在临城,因此这附近的几十座坟埋葬的都是景家人。
因为正值夏末初秋,两个月的时间坟头又有了不少杂草。
言景深没见过那些人,但还是同父亲以前一样,把所有的杂草都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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