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道:“季沐清是怎么回事?顾衍南又是怎么回事?”
闻承德不敢吱声,闻承宗硬着头皮道:“回父亲,季沐清与那虞国细作顾衍南勾连,出卖奉国……”
闻敬抬眼看着他,那双一向少有神采的眼中泛着寒光,闻承宗只觉后背发麻,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闻敬厉声斥道:“季沐清卖国?亏你们想得出来!旁人是假正经,他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正的。
一个为官多年从来不攀附权贵的人,你们居然都能诬陷!”
闻承宗暗道,父亲今日也不知是在哪儿受了刺激,这么厚颜无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闻承德见大哥不吭声,忍不住分辩道:“正因为季沐清谁都不攀附,才最适合拿来顶罪……再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疯起来谁都咬也是麻烦得很……”
“顶罪?”闻敬拧着眉头:“顶什么罪?”
闻承德也不敢说话了,偷偷拐了兄长一下。
闻承宗道:“还不就是那个顾衍南,在京城里装模作样两年多,弄得跟什么大人物似的。
皇长孙一向惜才,平日里难免与他多了些来往。
如今东窗事发,肯定得撇清干系……”
闻敬又问:“陷害季沐清是谁的主意?”
闻承宗小声道:“太子殿下也是没办法了,谁能想到顾衍南竟是个虞国细作。”
“那你们觉得撇清了么?”
“应该……了吧……”
闻敬长叹了一口气。
“朝中文武官员数量如此庞大,哪个位置需要哪种人,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
季沐清的确是迂腐,但御史中丞就需要他这样的人来做。
如今他没了,这个位置必然会有一番争夺,想再寻个同样迂腐的怕是不易。”
兄弟二人这次总算是听懂了,父亲是担心夏太师的人占了御史中丞的位置,今后他们行事更加不便。
却听闻敬又叹了口气:“罢了,眼下这一关能不能过,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如今他对夏怀珣越发看重,好些事情上为父的话也不管用了。”
究其根源,这一切都是钱闹的。
这几年太子有些失宠,越发需要拉拢人心。
陆、苏两家这些年已经填进去太多,继续下去着实是力不从心。
那顾衍南有没有才华不重要,出手阔绰却是真的。
皇长孙与他年纪相仿,被太子安排去拉拢他也就不奇怪了。
“也怪老夫大意了,顾衍南来京城两年多,虽时常听你们提起他,却始终没有真的把此人当回事。
没曾想这厮小小年纪,居然是虞国细作!”
闻承宗忙道:“这事如何能怪父亲,您身居高位日理万机,顾衍南毕竟只是个才刚及冠的年轻人。
事已至此,陛下那边还需您替太子殿下周旋一二,否则……”
闻敬冷哼:“自从为父做了陆家女婿,便已经是公开的太子一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殿下失了圣心,于我闻家又有何好处?”
闻承宗道:“父亲所言极是,不过顾衍南一事,夏家也休想撇得一干二净。若是好生运作一番,绝对能够大有收获。”
闻敬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闻承德接过话头:“夏宁则的二孙女,也就是夏怀玗的女儿,同顾衍南的关系不清不楚。
这么好的机会,咱们绝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