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家睡的第一晚,于清雨几人来说,并不算美好,屋里的门窗整晚被阴风吹得砰砰作响,搞得一家人夜里被吵醒好几次。
红桃气炸了,翌日卯时就爬起来,欲出门置办改风水的器物,不过被清雨劝下。
吃了早饭,一家人才兵分两路,由逐风和红桃去买东西,温雅十安和清雨则来到近处一家最热闹的茶楼——鸿运茶楼。
茶楼分两层,一楼大堂客流多,二楼雅间包厢则适合用来谈事,私密性更好。
清雨三人在一楼靠中间的位置要了一张桌,点了一壶茶、一碟花生、一碟瓜子,然后“三娘母”悠悠闲闲地唠起嗑来。
“...何家这次手笔不小,我看司家被压一头。”
“我看未必,司家怎么说也是世家,几代人的底蕴,何家是最近几年才发家,这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家想要压一头,恐怕还得几年。”
“什么底蕴,说不定早就败空了。现在世家可比不上从前了。”
“可人司家不一样是银州数一数二吗?”
“你们说的这何家司家,莫非有世仇?”温雅适时插了一嘴。
茶楼嘛,大家都是来唠嗑儿闲聊的,你插一嘴我说一语再正常不过,所以大家对温雅的加入也不见怪。
“外来的吧?说起这司何两家,虽没有世仇,但两家对立却是众人皆知了。
司家往前推十年,那可是银州首富,可这十年,何家从二等富户跻身一等,甚至如今与司家平起平坐,两家不分伯仲。
何家是后起之秀,野心可见一斑,肯定是想做这银州首富,那这挡他们道儿的司家,可不就碍眼了么,所以何家处处与司家作对。
以前何家在司家面前肯定也装了不少孙子,但人家现在发迹了,家里富得流油,人家敢跟司家叫板了。”
“何老爷子会巴结官府,有官府撑腰,那不铁定是如日中天吗。”
“你可别小瞧世家的底蕴,这银州城,大半的乡绅地主商户,与司家都有关系。”
温雅又笑问:“我确实是刚来银州不久。那你们说的司何两家,这次又是因什么对上了?”
“布市,两家争夺布市,闹得可大了,听说双方都投入了十万两不止,现在还在往里砸银子,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可不管谁撑住了,这回也得出好大一盆血,内伤不轻啊。”
“输的那方,以后恐怕就要被压一头了。”
对于银州最有名的两家人,老百姓自然乐于谈论,一时这话题就顺着司何两家的对战,说到了两家的人,又说到了丰乐楼和八仙楼,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这土地上。
“...要说何家现在落后一头的,这土地算一项,司家几代人的积蓄,银州第一大地主的称号,何家是至今还未超越。”
“别说超越,平起平坐都不行。只要司家攥着土地不卖,他何家能有什么法子,其他的生意能抢,可这地...总不能把地契抢过来吧。所以说何家还是差司家一截。”
“光有地有什么用?你看今年这天气,这都四月天了,今年还一场雨没下,乡下地里都干涸了,今年收成肯定指望不上。”
“我怎么听说何家暗中在吞并其他小地主?”
这话新鲜,没人听过,一时大家都让细说。于是那人继续道:“我的一个表兄的邻居的妹妹嫁去了乡下,那家人是佃户,佃的就是何家的地。
听闻何家最近又涨佃租了,压迫佃农,不让他们佃何家以外的地。何家土地上万顷,佃户何其多,这样一来,其他那些小地主可就惨了。